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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第1页）

&ldo;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改变自己的信仰?&rdo;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钟菡沉默，继而摇头：&ldo;没有。&rdo;她蹲在那里，一手撑着膝盖，另一手在雪地上戳来戳去，渐渐戳出一副莲花图案来。

直到那图案完整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回头，惊愕地看向来人：&ldo;你怎么又跟来了?&rdo;

良辞半句话都没说，拉起钟菡就走了。

祁杉被一个人扔在山上，虽然说是大白天的，但这里远近都是墓地，实在是瘆的慌。他回过头，专心地看着祁栩的照片，尽力把其他的坟墓都忽略掉。

&ldo;姐。&rdo;好半天之后，他才开口，声音还有那么一点颤抖。&ldo;本来明天才是你的忌日，但是来的人太多了，我怕到时候没机会跟你好好说话，今天就先过来了。我跟青玉在一起了，我是认真的。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rdo;

他静默了一会儿，有点无奈地笑了笑：&ldo;本来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的，但是刚刚被钟菡一打岔，我就给忘了。&rdo;

&ldo;我知道你早就已经走了，不过除了这里好像也没有其他地方能跟你说话了。不管你能不能听到，还是跟你聊聊吧……我们会很好的。&rdo;祁杉说，&ldo;我几乎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有时候会觉得很神奇，有种我已经活了很久的错觉。&rdo;

&ldo;我有点爱上青玉了，所以我是谁已经不再重要。&rdo;在雪地里坐得太久，祁杉身上开始发冷，他撑着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ldo;姐，最近我想起了一些事，关于祁延恒的，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记错了。过去了那么久，实在有点模糊了。&rdo;

&ldo;算了，&rdo;说着，他顿了顿，&ldo;不重要了。&rdo;

祁杉回了祖宅，在自己和青玉暂住的院子外面看见不少老人家。老人家们身板硬朗，精神矍铄，眼巴巴地瞅着他们的院门，似乎很想进去，又好像不太敢进。

&ldo;爷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rdo;祁杉走上前主动打招呼。

老人们被突然出现的祁杉吓了一跳，看清是他后，纷纷摆手，&ldo;算了，不进去了。天冷了，你快进去吧孩子。&rdo;说完，几位老人家结伴离去，踏着细雪走得慢悠悠的，却显得十分自在悠闲。

&ldo;怎么回事?&rdo;祁杉嘀咕着打开院门进去。

他一进房门，就看见青玉窝在他的床上，正靠在床头看书。听见动静，青玉还抬头跟他打了个招呼：&ldo;你回来了。&rdo;

&ldo;你怎么跑到我这来了?&rdo;祁杉对他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撇了撇嘴，脱掉湿了一半的外套和裤子，刺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ldo;不行了，冻死我了。你往那边点，我身上的热气都被你吸没了。&rdo;

青玉自觉地挪了挪身子，把两人中间的被子使劲往下压了压，隔开了被子底下的空间。&ldo;怎么去了那么久?&rdo;

&ldo;那可是一座山，爬上去再下来当然久，我又不会飞。&rdo;祁杉把被子拉到脖子，所有缝隙都塞得严严实实，总算稍微缓和了一点。&ldo;对了，门外边那群老人家是来做什么的?请他们进来他们也不肯，我还以为他们想进来呢。&rdo;

&ldo;他们是想进来。&rdo;青玉给祁杉掖了掖被角，视线又回到手里的书上。

&ldo;那他们怎么又走了?再说，他们进来干什么?&rdo;

&ldo;他们想进来拜我。&rdo;青玉好笑地对他说道，&ldo;不过看见你回来，不好意思进来，就走了。&rdo;

&ldo;嘁，你有什么好拜的，又不能许愿。&rdo;祁杉不屑道，说完就打了个哆嗦，&ldo;幸亏穿秋裤了，不然要冻死。&rdo;

&ldo;别小看我，我很灵的。&rdo;青玉把书放下，一脸正色地对祁杉道，&ldo;但逢乱世，求我比求佛祖都有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替先辈来还愿的。不过我又不是佛门的，哪用得着讲究什么还愿不还愿的?所以我就没出去。&rdo;

祁杉侧了个身，在枕头上躺好，&ldo;现在又不是乱世，别骄傲了，看你的书吧。&rdo;

青玉却把书放到一旁，拉着被子也在床上躺下。&ldo;陪你睡会儿。&rdo;他在祁杉唇角亲了亲，&ldo;午安。&rdo;

两天之后，为祁栩的忌日而来的人接连离开。祁杉依旧留在最后一个，为祖宅锁上了厚重的大门。

回到s市后的生活忙碌但充实，当然，只是对于青玉而言。马师傅中午来茶楼，下午五点就下班，晚上的时间祁妈就全部安排给了青玉。

马师傅与青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但却奇异地为茶楼吸引来了许多客人。不过喜欢两人的客人群体还是有着明显的差别，马师傅在时，中年人士明显要多一些。而青玉在的晚上，茶楼里的年轻人数量简直攀上了一个又一个高峰。

甚至有其他茶庄悄悄地联系青玉，想花重金挖墙脚，最后却闹成了个笑话。

至于祁杉，他的生活一如从前的二十一年，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唯一不同，大概就是晚上的时候总要检查好门窗再去睡觉。因为青玉有时候心血来潮，会在晚上偷偷潜进他的房间，钻进他的被子里。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就是把祁杉活生生冻醒，而青玉自己却睡得香甜无比。

&ldo;我有时候真想打你。你哪来的钥匙?&rdo;某个被冻醒的清晨，祁杉一枕头拍在青玉脸上，话说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