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的沉默,知道手心里挨着的木杯的温度都有些降去,张汤才终于说道:&ldo;如果陛下对夫人余情未了……&rdo;
陈阿娇手边的茶一下就撒出去一些,她的眼低着,手指方才是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张汤是在拿她寻开心吗?她嗤笑了一声,慢慢地拿了锦帛将那一片茶渍擦干净,修长的手指搭在那素白的锦帛上,竟然像是要融为一体。
张汤不是那种动辄拿人寻开心的人,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陈阿娇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抬起头来,&ldo;张汤,慎言。&rdo;
作者有话要说:
可是史书上的汲黯常常生病_(:3」∠)_
而且在张汤没死的时候,他跟张汤作对来着qaq
☆、第二十六章生疑【二更】
其实不只是陈阿娇觉得心里堵得慌,张汤心里也堵,只是他还没有仔细地思考过,这感情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
灯火浅浅,映入了张汤的眼底,他竟然少见地勾唇笑了一下,只是淡得像是看不见,&ldo;夫人很少这样对张汤说话。&rdo;
&ldo;张大人不也很少对我这样说话吗,&rdo;
陈阿娇忽然想起前尘过往,她刚刚没有客气地叫他&ldo;张大人&rdo;或者是&ldo;张汤大人&rdo;,其实就已经证明自己的内心不是很平静,刘彻的事情对她来说,永远是个忌讳。
不管她此刻如何豁达,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的,她此身依旧归自己所有,身上的、心上的伤痕都只有自己可以看到,就算张汤这样的局外人有洞察秋毫的能力,也无法窥见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一根刺。
在伤痛过深的时候,人总是习惯性地逃避,只有大智大勇者才能够在第一时间去面对,陈阿娇虽然觉得自己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是也没觉得自己是个伟人,说到底她不过就是一个还在疗伤的女人。
幼年时期对刘彻有模糊的感情,失忆的时候依赖他,将他当做自己的所有,可是一切一切幼时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质,不‐‐其实也许这样的感情没有变质,它只是被一些东西强行地扭曲了。
她回头想想,早就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的,就算是不死,也只能长门宫中凄冷一生。
只因为她是窦太后的外孙女,而窦家外戚之祸已经太大。
刘彻,就是陈阿娇藏起来的那根心上的刺,身上的疤。
她期待时间慢慢地流去,像是尘沙一样将这刺掩埋,将这疤磨去。
只是还不待她将自己全副武装,张汤就猝不及防地来这样用话试探自己。
&ldo;张大人,我本以为你最近应该很忙的,却没有想到你还有心思在我这里说胡话。&rdo;
张汤饮茶,舌尖上都是醇香的味道,这样的茶比苦荼却是好得多了,不失为一种享受,满以为今晚都是劳苦,有这一杯茶,却像是心神都安稳了。
他轻声道:&ldo;我在陛□边多年,有什么看不清的……&rdo;
&ldo;物是人非,何必再提?&rdo;其实她明白了,张汤也就是告诉她,刘彻现在怕还在想自己,但是那又能怎样?陈阿娇已经死了,而她不是旧日的那个陈阿娇。
她不怪刘彻,换做是自己在帝王之位上,也会那样辣手无情。
&ldo;你身为皇帝的臣子,整天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还能好好辅政吗?&rdo;
张汤挑眉:&ldo;陛下有贤臣无数,缺张汤一个不少。&rdo;
这话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