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东方朔方外高人,却不想陈阿娇说出如此要求来,当下真是觉得自己生不如死,答应吧,自己不乐意;不答应吧,这陈阿娇绝对不会轻易罢手。
&ldo;乔夫人也不必言语刺激在下,在下还是明白什么叫做激将法的,料想东方若是不依了夫人的要求,这桩事儿肯定不会就这么过去了。在下剃了这胡须,也不过是与乔夫人清算一番。&rdo;东方朔长叹一声,却是站起来,&ldo;乔夫人稍等。&rdo;
他长揖一拜,接着掀了垂帘出去,念奴娇也跟过去。
陈阿娇表情古怪地坐在哪里,转眼却差点爆笑,回头看到念奴娇还在,只是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快。陈阿娇一笑:&ldo;念姑娘不跟去看看吗?&rdo;
念奴娇不喜欢陈阿娇,以前那个陈阿娇很不讨人喜欢,这个也让她有些不高兴。&ldo;娘娘的言行,与自己的身份并不符合。&rdo;
这些人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陈阿娇眼神一闪,脸上的笑意却是逐渐地淡了下来,恢复一脸的漠然,似乎旁人都无法插足她的世界,她语气冷淡,&ldo;我跟念姑娘,似乎是谈不到一起的。&rdo;
&ldo;娘娘身娇肉贵,踏入此处,实在不妥。&rdo;念奴娇也冷淡极了。
这让陈阿娇想到一句话:漂亮女人和漂亮女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很紧张的。
&ldo;我早说自己不是陈阿娇了,你却一次次称我为&lso;娘娘&rso;,我很不高兴。&rdo;
陈阿娇又笑了起来,这一笑,对比之前突然的冷淡,就给了念奴娇一种陈阿娇喜怒无常之感。
念奴娇没说话了,陈阿娇也懒得说话,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相为谋。
虽然念奴娇的确是奇女子,但跟陈阿娇的确是气场不合。
她就坐在那里等着,过了约莫一刻时间,东方朔回来了,可是陈阿娇一看就直接想笑趴下。
&ldo;哈哈哈哈……东方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哈哈哈哈……&rdo;
笑得如此恣意,完全没有女子应当有的含蓄,这让东方朔眼前一黑,仿佛这笑声刺激了他哪根神经一般。
只见东方朔那原本长了黑色胡须的下巴上,此刻干干净净光光滑滑,穿着白衣带着,头上戴了黑色的冠布,乃是文士模样,没有了胡须,看上去竟然觉得年轻了不少。陈阿娇猜测此人年纪本来就不大,只是说话老气,没有想到这一剃还真的出了效果。
东方朔看上去,似乎也可以算是比较俊朗的大叔了。
他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连念奴娇都没有想到,愣在那里。
整个屋子里只有陈阿娇的笑声,她笑得眼泪都流下来。
&ldo;东方先生,我会叫人来搬这些竹简的,祝您一路顺风,哈哈哈哈……四条眉毛……噗……&rdo;
她笑着走了,出门的时候肩膀还一直抖动,只有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笑。
四条眉毛陆小凤,今日虽无陆小凤,但是自己也为一个装老气的东方朔剃了胡子,当了一回西门吹雪了。快哉,快哉!
☆、第十五章酒馆
小丫头阮月不知道陈阿娇干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地从隔壁回来,一时迷茫,又很好奇。
没事儿干的齐鉴坐在院子里,削着一把木剑,看到陈阿娇进来就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
陈阿娇心情好,也懒得跟他计较,几乎是哼着歌儿,一路轻快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时间还早,没到夕食的时候,她把李氏叫进来,李氏恭恭敬敬地给陈阿娇行了个礼。
水壶里有水,她随意地晃了晃,一揭开盖子,看到里面什么也没有,心下又是一声叹。陈阿娇道:&ldo;以后我这里,改成一日三食,早中晚各一次,我看着院子不小,厨房也有,少不得要拿个人来做饭的,不知道谁的烹饪手艺比较好?&rdo;
在厨房的这件事情上,陈阿娇根本没指望过外面那个一直在削木剑的齐鉴能够帮上什么忙,女子心灵手巧,自古又说君子远庖厨,看那齐鉴年纪虽小,却是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样子,陈阿娇要是指望他,一定是脑子烧坏了。
这段时间,李氏已经跟那两个小丫头相互了解过了,陈阿娇的身边,是必定需要一个人来做吃食的,也需要一个人来服侍日常的起居,还要有人来照料她的身孕,李氏考虑了一下,还是说道:&ldo;庖厨之事,我跟两个小丫头其实都会,不过阮月不是很擅长,倒是婉画很喜欢待在厨房,她让我跟夫人您说一声……&rdo;
陈阿娇握着茶杯把玩,听到李氏这样说,也明白了几分,她眉一抬,说道:&ldo;你帮我叫婉画进来吧。&rdo;
李氏拿不准陈阿娇是要做什么,她应了一声,退出去喊赵婉画,赵婉画进来,还穿着那一身看上去有些寒酸的白衣服,陈阿娇看着,觉得这孩子的眼神始终是太沉。
赵婉画的名字很美,可是凭心说,她生得一点也不美,不仅皮肤偏黑,而且脸上有一道疤,在眼角下面,一直拉到脸颊上,看上去不仅不美,还有几分可怕。她整张脸上唯一漂亮的就是那一双眼睛,大大的杏仁眼,眼珠的颜色很黑,整个眼瞳都显得深邃,可是这双眼很澄净,只是大约因为脸上这道疤,受多了别人异样的眼神,赵婉画的性子很沉默,也很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