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昨天回去也想了很久,他也算是想明白了几分,不管刘彻他们那里施行推恩令是不是计策,在明知道张汤有问题的情况下还那样维护张汤,从一定的程度上来说,也是在维护自己的颜面,帝王始终是帝王,只可怜他主父偃,自以为聪明,出来却做了个蠢人。
&ldo;总之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主父偃这辈子,怕还是穷困潦倒。我总觉得要是看着张汤,就算是以后能跟此人共事,我心里也不舒坦,若与张汤共事,您可别指望着我跟张汤能和平相处。&rdo;
不往死里黑张汤,还算是他的仁慈了。
陈阿娇气笑了,你就这么玩儿着吧,她懒得管了。
想着又去看小浮生,扒拉了他的小胳膊一下,却才看到这小子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她皱了一下眉,一下不笑了。
沉着脸,将小浮生两条胳膊扒开了,然后看到了一直被臭小子紧紧抱住的团龙玉佩,那一瞬间陈阿娇黑线了。
她将那玉佩从小浮生的怀里拽出来,咬着牙,阴沉着脸:&ldo;才多大你就财迷到这程度!刘彻那蠢货一枚玉佩就把你收买了,还敢抱得这么紧……&rdo;
&ldo;咚&rdo;地一声,这玉佩直接被陈阿娇丢到了竹帘边上去,再也看不见,小浮生怀里没了东西就张嘴开始哭起来,委屈极了,好不容易在怀里捂热了的东西,这还没抱舒服呢就被自己娘给一下扯出去了,这是要闹哪样啊?
小浮生大张着嘴,哇哇哭着,外面主父偃听着这哭声心中咯噔一声,这怕是要坏事啊!
陈阿娇头疼,拍了拍小浮生的脸,笑眯眯地说道:&ldo;小浮生乖,娘最讨厌谁吵吵嚷嚷了,再哭下去娘只好把你丢出去了……&rdo;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陈阿娇的话,小浮生一下就闭嘴不哭了,只是还有些咿咿呀呀的余韵,他双手环着,却觉得怀里没东西空落落的,皱起了那眉,竟然扭过了脸去似乎很不高兴。
这哪里是个孩子,分明是已经成精了!
主父偃只觉得无言:夫人,您那样笑眯眯地对一个才生下来的孩子说那么凶残的话,真的合适么?
不过小浮生性子,似乎还真的很财迷啊……
主父偃瞥了一眼掉在竹帘下面的玉佩,若有所思起来。
☆、第六十一章争儿子【二更】
李妍始终还是一个问题,不过这已经成为了陈阿娇的伏棋。
窦太皇太后的势力眼看着是不行了,不过现在军机大权还掌握在窦氏手中,这一派势力以窦太后为首,尊崇黄老之学,主张无为而治,而刘彻日渐尊崇儒学,他比较看重的张汤、汲黯、田蚡、公孙弘等人都精通儒学,这种政治主张上的矛盾,才是刘彻与窦太皇太后一族有深厚矛盾的根源。
陈阿娇手扶着小浮生,将他放在自己的身上,看着孩子那乱转的黑眼珠,也不知道小家伙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这么兴致勃勃。
刘彻最近没有来,陈阿娇一身都是清闲,慢慢地养好了身子也能够下床了,只不过李氏说还是在床上躺一阵比较好,所以她现在一直躺着,除非比较,是不想起身的,就这么躺着躺着,倒是也过去了好几天了。
赵婉画那边的消息一过去,馆陶公主就借着来看李妍的名头来了,原本景帝时候,后宫的许多美人都是馆陶公主献上去的,现在她听说了刘彻去李延年府上,又因为卫子夫那边的动静,馆陶公主想要在陈阿娇殁了之后不被皇帝猜忌,保持自己的地位,自然需要再挑选美人上去,就是出于同卫子夫作对的心思,馆陶公主去看看李妍,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陈阿娇的棋,这才一步一步开始下起来呢。
现在窦太皇太后虽然与刘彻不合,但是积威深重,只要有窦太皇太后在一天,便有馆陶公主在一天,馆陶公主刘嫖,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个风云人物的,有她给李妍撑腰,卫子夫想必是不能将李妍怎样的。
只不过,李妍就真正地成为了卫子夫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也是陈阿娇的一把伏棋,如此一来,就算是面对卫子夫的拉拢和示好,李妍也没有办法答应,只能与馆陶公主形成利益的捆绑,于是李妍就完全成为了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
&ldo;小浮生,到这边来……&rdo;
牵着小浮生的手,陈阿娇将他从榻的这一边带到了另一边,边上的几案上放着一些小玩意儿,赵婉画心灵手巧,做了个拨浪鼓,她拿起来在小浮生的面前一晃悠,那清脆的咚咚声悦耳动听,一下吸引了小浮生的注意,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肉嘟嘟地,伸出手来乱抓,想要将那拨浪鼓抓在手里,不过很明显他的动作没有陈阿娇快,根本抓不住。
于是张开了嘴,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却更加努力地伸手去抓那拨浪鼓,只不过陈阿娇不想给他看到,故意逗弄着他,就不想给他,不过眼看着小浮生要哭了,这才停下来,笑了一声:&ldo;臭小子就知道卖可怜,你以为你婉画姐姐疼你,我就舍不得罚你了吗?得了吧,怕你哭,东西给你啊……&rdo;
这个时候的小浮生似乎还什么都不懂,不过她喜欢跟这什么也不懂的臭小子说话。有的时候她总觉得他是懂自己,在自己腹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应该见识过了那些复杂的人心斗争,别人的胎教都是音乐等等,可是自己的胎教,竟然都用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手段,在下棋的时候跟别人相谈,言语之间也是暗藏着陷阱,甚至还做过不少害人算计人的事情,她本来就算不上是善良的。
不过在怀着孩子的时候,这心计也用的不少了。
陈阿娇心说难道是胎教太成功,这孩子一生出来就是人精?
这方法如果是真的,那才是恐怖了。
想着,她伸手过去,要将拨浪鼓递给小浮生,小浮生眼珠黑亮亮的,伸手就要去抓,眼神里带着深切的渴望,可是谁也想不到这好玩的东西马上就要到手里了,却忽然之间被横空出现的一只手掌截走了。
陈阿娇只觉得手里一松,再看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