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顾笙听见了程煜的声音,“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选这首歌?”
“”真是善解人意啊。
“因为我特别喜欢这首歌的名字:《unhibited》,还有这里面的一句话:igoallthewaytopursue,eveniftheendgisavagabondwanderg(我孤注一掷地追逐,哪怕结局是缥缈的流浪。),有没有感觉这句话特别有感觉?”
顾笙转过头看着他,表情上还有一丝来不及掩盖的不可思议。
程煜微微抬着头,表情宁静而平淡,鼻梁和嘴唇的侧影如同画出来的,头上有几绺细密的碎发因为跑步时身体的震动掉落下来,掩映着他浓密乌黑的、如鸦羽般的睫毛。
顾笙的心似乎在一霎那装了一个马达,不由自主的加起了速,脚下的步子一下子变得软绵绵的,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一片虚无之上。
他在程煜还没看他的时候,就转回了头,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一百米之外的那棵旁逸斜出的树。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是啊,很有感觉,我一直都很喜欢这首歌。”
“你不觉得我喜欢这首歌很奇怪吗?”
“其实我觉得现在是自问自答环节。”
程煜没有像顾笙预期的那样笑起来,他就那样直视着前方,仿佛能看见遥远的未来,“渴望自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每个人都不例外。”
“放纵和自由不是一回事,也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孤注一掷。”顾笙的声音在寂静的夏夜里显得愈发低沉,仿佛带着某种悦耳的回响。
“说到底,只是他们没有勇气罢了。”程煜轻声说。
一听这话,顾笙突然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目光直视进程煜的眼睛里。“大少爷,像您这样从蜜罐子里长出来的人知道什么叫孤注一掷,知道追逐自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您站在高处俯视我们这些蝼蚁的时候,有没有感到可笑啊?”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煜十分诧异的跟着停下了,看着顾笙的背影,他感受到了从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倔强与孤独。
顾笙很少会跟人说这样尖酸刻薄的话,他平时可能会怼人,但一般都是跟自己熟悉的开个玩笑而已,绝对不会伤人。可是今天,柴狄因前途未卜而潦倒的模样、王玖哲离开时带泪的面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的情绪处在一个时刻紧绷的状态,就像一根弦,轻轻一拉,便会全盘崩溃。而程煜的满不在乎就成了最直接的□□,将顾笙整个炸的分崩离析。
我做错了一件事,顾笙想。在他的短暂已经过完的十八年人生里,对他好的人不多,程煜应该算一个。今天自己这样借题发挥,他会不会觉得自己非常不可理喻,无理取闹?一时间顾笙又觉得很悲哀,程煜应该是顾笙参加这个节目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友谊的小船还没调整好航向呢就先翻了。真是让人感到挫败。
顾笙又漫无目的的绕着楼走了两圈,然后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刚才他抛下程煜的地方。
没有人了。意料中的事,为什么会有说不上来的失望呢?
顾笙走到了宿舍楼下,发现自己宿舍的灯还亮着。
门没锁,顾笙觉得自己竟然有点紧张。
程煜正坐在床下的椅子上,不知在写些什么。他的神情很是专注,仿佛并没有感知到有人回来了。
正在顾笙准备轻手轻脚的路过程煜时,程煜忽然从入定的状态中解放了出来,抬起头对他说:“回来了啊?喏,你桌子上的牛奶,现在喝刚刚好。”
前两天他们两个一起跑步的时候,程煜每次回来都会喝牛奶,每次都顺便带上顾笙的一份。这样细小而体贴的温柔,很容易让人上瘾。
顾笙有些不自然的走到了自己的床边,说了声谢谢。
“虽然《unhibited》很好听,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们跳舞的话,中间高潮的部分需要改动一下,舞蹈也不一定全部按照视频上的那个来,你觉得呢?”
顾笙抿了一口牛奶,的确是最合适的温度,带着缭绕的温暖。他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像只困兽要冲坡牢笼,但他还是强作镇静的说道:“啊,我也有这个想法。”
“那很好啊,不如我们分别写一份,然后让大家看一下,哪个认可度比较高就用哪一个——其他人的看法我已经问过了,他们没有精通编曲的,所以这个活还得我们两个来。”
顾笙挑了挑眉,“他们都不会,那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
“难道你不会吗?我们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时候,那首歌就是被改过的,那首歌和你的风格很像,难道不是你改的吗?”
顾笙有点诧异,他问道:“我是什么样的风格?”
程煜转过头看着他,语气突然变得缓慢而低沉,“你真想知道我的想法吗?”他一字一顿地说。
顾笙突然一下子变得有些局促了起来,他故作镇定的又喝了一口牛奶,“我管你是怎么想的呢?牛奶温度正好,但是糖放的有点多,下次记得注意。”
程煜笑了笑,又拿起了笔,“得嘞,奴才遵命。”
顾笙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就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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