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冉闻言心里一喜,金国贵族大多通晓夏文,她更是其中行家,如果能得太后青睐对她将来行事必有好处:“臣妾献丑了。”
金冉提笔,没有生机的毛笔瞬间有了灵性,潇洒的笔触带着孤傲的自赏,皇家小楷浮然而出,秀气又不失力度的《新词》跃然而上。
朱砂望着她的侧脸,盈盈如玉的肌肤涔出细细的汗渍,粉红的脸颊柔和贵气,淡淡的体香萦绕鼻间,陶醉心折,朱砂的目光重新放到宣纸上,《新词》已经接近尾声,这篇词是曲云飞为了庆贺五年一度的秋闱落寞而送天下才子的贺礼,用词宏大、睥睨群雄带着孤傲和卓绝,因为太狂妄,所以并没被传颂,想不到金冉竟然知道。
金冉紧张的放下笔,退到一边等太后的评价,此刻的金冉有些紧张,眼前是她从小听到大的太后,是哥哥口中无恶不作的女人,是她一直想超越却没有机会的太后,但她知道刚刚的书法,自己略胜一筹。
朱砂赞叹的点头:“果然是金朔的妹妹,金朔酷爱书法,当年乐平之战后他在乐山挥剑,刚硬的字迹至今被书法界推崇,想不到金贵人也承袭了一二,倒是皇上有福了。”
金冉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下,十八年的努力似乎就是为了眼前的女人一句赞赏,金皇说,夏国太后最薄弱的环节是书法和字画,这两方想超越她只有苦练。今天她终于赢了,金冉真心的一笑,看着太后有些羞涩:“多谢太后称赞,臣妾卖弄了。”
朱砂掀起《新词》墨迹还没有全干,但绝对是好词好墨好笔法才能出的精品:“喝点燕窝暖暖身,外面冷了,春江把字裱起来挂到本宫的寝房,好提醒本宫人外有人。”
金冉急忙下跪:“臣妾不敢,太后运筹帷幄岂是妾身能比拟的。”
朱砂含笑的扶她起来,把她拉到夏之紫身边坐下,亲切的开口:“本宫老了,天下还是你们的。”
老吗?金冉忍不住抬头看她,对她而言太后确实老了,对后宫众多眼睛里还没蒙上阴霾的清澈清澈眼睛太后老了,她的眼里看不到少女的天真、更没有悲恋天下的慈悲,她有的是沉淀后的安宁、大悲大喜后的淡然,承载了太多忧伤、或许还有更可悲的东西。
“太后一点也不老,太后就像《新词》里描绘的一样‘重飞凤天兮,天下无光;旗鼓振振兮,九天翱翔。’太后,您在妾身心里永远都是凤凰振飞的那一刻,九天无光。”
朱砂忍不住失笑,这马屁拍的的确舒心:“吃吧,一会凉了。”
夏之紫搅着面前的燕窝,皱着眉吃了一口又放下,最近脾胃不适,不是很喜欢吃东西。
金冉见状,看向太后:“太后,可有谷粥,皇上最近疲劳,太滋补的东西对皇上的胃反而不好。”
朱砂放下勺子擦擦嘴:“是吗?”见紫儿果然没怎么吃,微微点头,吩咐春江下去准备:“你倒有心,皇上性子拧,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多多包容,后宫姐妹就那么几个,过去了就让它过去,该劝皇上的时候还是要劝。”
金冉松口气:“臣妾一定为皇上分忧。”却也拿不定主意,太后为什么不再追求前些天的事。
夏之紫什么也不想吃:“母后,儿臣还有事先忙,让金贵人陪您品食,儿臣先行告退。”
金冉急忙看他一眼,想跟着出去,但看眼依然坐着的太后不敢轻易离席。
朱砂喝口汤,漫不经心的道:“去吧,本宫累了该休息了。”
“臣妾告退?”
春江送走金贵人,阴着脸回来:“太后,您真要把金贵人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挂在寝殿里,就不怕晚上做噩梦。”
朱砂忍着反胃的感觉,放心手里的碗筷,表情严肃道:“为什么不挂!能临摹出《新词》的气势和野心还不值得本宫防备吗!”
春江觉的太抬举她了:“不过就是个公主,进了后宫还能跳出去吗,太后何必如此担忧。”
朱砂擦擦嘴,吃了颗酸梅:“本宫看的是她背后一百万铁骑,金国全民皆兵,想在金国全盛时出兵谈何容易,哎,容本宫再想想。”
……
金冉媚笑的倒入夏之紫怀里,背靠着龙案的桌沿,手指把玩着夏之紫垂在两侧的黑发:“皇上,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的很像你母后?”
夏之紫纹丝不动,身体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
金冉揽住夏之紫的脖子,唇角覆上冰凉的唇角辗转探入:“但你比太后更优秀,你瞧你瞧,皱眉就更像了,太后发脾气前跟你现在的神情一模一样,不愧是母子,一样的无情。”
“太后不是朕生母。”
金冉微愣,但随即释然,不是正好,才是挑拨的最好时机:“难怪太后看起来对皇上不亲近。”
夏之紫闻言,最角忍不住讽刺的扬起,金国派来的公主不过如此,《新词》也敢在太后面前卖弄,太后那么多心的人不采取措施就不是他熟悉的母后:“金公主喜欢黏在人的身上?”
金冉靠在他怀里不受他讽刺的影响:“皇上,臣妾想用你的浴池……不知皇上舍不舍的割爱……”说着,金冉悄然解开胸前带子,媚眼如丝的看着夏之紫。
疏桐突然端着谷粥进来,看也不看金冉一眼,把粥放在龙案上转身离开,帝寝殿出入过数不尽的女人,没被皇上赶出来的只有金贵人一个,不要脸,敢在御书房宽衣,告诉冬江姑姑让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