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紫苦笑,笑自己不孝!他怎么能那么想母后,母后如果不是为了他何必辛苦十年为他担起一片江山!何必消耗掉女人最繁华的时间等着他长大!从小到大!母后那么疼爱他,会听他说话,会牵他的手、甚至为他焦急为他选妃,是他想法龌龊!是他对不起大夏的历代帝王!
夏之紫一头栽入水里,企图清洗他肮脏的想法!
荣安、疏桐顿时吓的六神无主,猛在地上磕头,血顺着两人的额头滑落,哭着祈祷皇上赶紧上来……
夜色渐渐凝重,热气彻底的消散,星星洒满天幕耀阳璀璨;月亮半挂在树梢色泽明亮如梦,枝头偶然停落几只夜禽,可侍卫怕它们饶了主子的清梦,快速轰走。
月亮落下的一刻,太阳快速升起,夏日早朝时天已经亮了。
夏之紫脸色苍白的穿上朝服,但不注意看没人发现。他故意没去静心殿接太后,十年来他首次没去接她,他就是要让母后知道,他很生气!
可当夏之紫落座时竟发现母后不在,群臣竟无一丝诧异的只对他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之紫没来由的颤抖!母后‘还政’了,原来昨夜她送来的是奏折!原来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从此乾德殿内只有他的龙椅再也没有凤位!夏之紫看着一旁空空如也的位置,手里的珠子应声而碎!
荣安心里没来由的紧张,太后不在似乎下面的大臣变的异常恐怖——“皇上有旨!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夏之紫立即恢复镇定,早晚有这么一天,他恨什么!
兵部尚书、工部尚书纷纷奏请,太后在与不在都要早朝。
兵部关心的是雪城的局势,工部关心的是武器储备,大夏朝的官员一样不惧怕战争,此种民族自信来自大夏国昌盛的国力。
夏之紫早已有了对策,虽然昨晚他一夜没睡,但讽刺的是,却对他们提出的问题毫不陌生,他似乎演练过无数次独自临朝的样子,似乎他骨子里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从最初的措手不及后,夏之紫已经应答自如,举手投足间均没让众臣失望、言谈措词中已经隐隐散发帝王的威严。
曲云飞眼观鼻鼻观眼,心想朱砂的担心多余了,她儿子看起来无任何不适,反而因为她的离开发挥着属于他的风采。
曲云飞见军事说的差不多了,慢慢的站出来道:“皇上,春试已经结束,前三甲已经公布,皇上何时——”
夏之紫突然轻描淡写的道:“高大人,此次春试是你负责,中午之前准备一份折子奏请,顺便安排时间觐见。”
高大人急忙站出来:“是。”他偷偷的看眼曲太督,等皇上没再话问后赶紧退了回去。
曲云飞见状也退了回去,不想听他还不想说呢,本来就是看在朱砂的面子上他才热脸贴皇上的冷屁股,现在好了,皇上不稀罕,那还不简单,以后他就当个曲哑巴,有本事就永远别提他的名字。
徐君恩觉得这样不好,也许是皇上对他们昨天的行为有所误会,于是站出来道:“皇上,雪城四季被冰霜覆盖,如果是不熟悉寒——”
夏之紫合上折子直接问:“巫爱卿,散朝后徐将军亲自向你询问雪城事宜,巫爱卿多加注意,多向老臣请教,徐爱卿是先皇时的爱将,相信定能让你获益匪浅。”
巫光赫傻眼的站出来:“是皇上。”随后歉意的看眼徐君恩,不敢造次的退回去。
曲云飞暗暗看徐君恩一眼,好笑的盯着手里的官牌,徐熊竟然也被嫌弃了,活该喽,以后他们同病相怜谁也别‘羡慕’谁!
徐君恩尴尬的退回去,突然想到‘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心想,皇上下手够快,当朝第一天就把他们当雪球滚了,虽然没有当众驳他们面子但是以后新局的动向,会让新进官员不再受他们调配。
徐君恩苦笑,这样也好,毕竟他还不乐意管一群人,要不是太后懒他还不站在这里恩!呸!他才懒!但皇上的冷漠待遇还是让这位向来好脾气的臣子,心生不悦!
夏之紫后面说了什么徐君恩、曲云飞一句没听,反正已经被嫌弃了,听什么听!不如吃饱等死、天亮等黑现实!
散朝后,曲云飞、徐君恩直接去了静心殿,皇上早朝如此对他们,他们以后混不混了,最好太后说不混!以后他们再在早朝上说话是他们嘴欠!
兵部尚书巫光赫、工部尚书顾和泽、审法寺执掌余展、礼祭寺执掌高进,纷纷向上书房走去,准备向皇上备案。
四散的官员虽然没说什么,但早朝上皇上轻描淡写的截取两大老臣的话语,让这些人心里多少有了算盘,看来皇上不会沿用太后时的连坐制,大概是准备让官员各司其职独自驾驭,但又不能说皇上不喜欢两位老臣毕竟模棱两可的夸了两句,可能只是单纯的朝局表态,并没有打压谁的意思!
群臣立即为他们伟大的皇上找到了施政的借口,完全不像两个当事人‘小肚鸡肠’以为皇上排挤他们。
夏之紫心知肚明,他是两者都占!他并不完全是想让曲云飞难看,亲政是他等了十年才盼来的结果,不会为了两个‘傻瓜’拱手毁掉,早在选秀之初他就在想,如果他当朝要创造怎样的官员制度!
他不是母后,没能力驾驭两个数一数二的老臣,何况曲云飞和徐君恩不会效忠与他,不要问为什么,他直觉认为,他们会为了母后去死,也不会为了自己受伤,所以他不得不果断放弃他们,他必须像母后早期时一样,广散官威!等他有了威望有能力驾驭时,才敢像母后一样实施两臣子独大!也或许他永远也不敢像母后一样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