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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寺正后殿的铜香炉没有开,大殿的香火依然鼎盛,帝王礼佛的通道千篇一律的关着,绿瓦佛殿因为官家夫人小姐礼佛已经打开。
威严庄重的氛围是是朱砂最喜欢佛家要地的原因,无论什么时候来、无论何时踏入,国寺永远不改其幽静淡然的佛香,即便祈福的人员众多亦无人喧哗。
秋江拿来几柱香点上。
朱砂接过跪下,拒绝了秋江的搀扶,过了一会才起身放入香炉,她不迷信,但是心诚这份安静:“去佛台走走。”她记得那里是一片竹林。
琴声带着佛香弥漫,忧伤的乐曲在竹林里徘徊,佛烟似乎随着韵律缓缓上旋,挣扎的雾霭似有说不尽的心事,竹林的风吹进琴律又化作忧伤无可奈何的飞出,似那柳絮飘出的愁、清水缠绕的忧,打不散的纠葛,无可奈何的煎熬,似乎让闻者看到了生的挣扎看到了希望的渺茫。
朱砂站定,望着远处白衣翻飞的一双男子,手缓缓的扶住一旁的竹子,《履霜操》?竟是《履霜》,朱砂有多久没听过这个调子,它讲述的是尹伯奇因受继母虐待而伤感,在清晨踏着霜,只能用琴弹出《履霜操》的无奈。
可却不见有人能演绎的如此痴缠,本是念母之情何苦演绎的像是丧母之痛,‘预知孝子伤心,晨霜践履’是否尹伯奇也思念他的生母,是否违背了琴音的赤诚?
琴音缠绵而止,极度的哀伤早已不是履霜操的本意,却更见琴音中的刻骨之痛,或许在很多有气节的人看来,《履霜操》远远不止是孝子的心声。
江神子收了笛子,哀伤之色还未脱去,绿意的幽静绕在他身侧似还不肯远离:“易兄,今日心不在焉?”弹错了调了便没有修正不像竹清的性情。
易竹清抛开琴半靠在竹木间,嘴里不知道叼着什么使劲咬;“别提了,琴心不知道闹什么脾气非让我滚,老子滚了两圈也没见她消气,切,老子直接滚,看谁哭。”
江神子摇头一笑,抬起衣袖泡了杯清茶看向朱砂的方向,本想说什么的神情突然温和的笑了:“是你?”
朱砂微微颔首,很荣幸,这两位她均见过:“可曾打扰两位雅兴?”
江神子看易竹清一眼:“无碍,不知姑娘近几日可曾见曲公子?”莫非真入朝去了,他和她的事看来没刺激曲老爷子:“这位是易琴师,吟游诗人。”不可思议,曲老爷子做梦都想掐死卓律才对,平时曲云飞谈起来都咬牙切齿的样子。
易竹清突然靠近朱砂,纳闷的问:“我们见过?”眼熟?
朱砂不动声色的推开他,没必要提醒一个记性不好的人:“刚才还见他了,估计不知道你在此处。”同样是朋友,差距怎么如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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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神子向四周看看,却不见人影:“小童,寻曲少爷过来。”
“是,公子。”
易竹清持续向朱砂凑去,如果见过不可能忘了:“我们真的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