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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会议室中烟雾弥漫，气氛异常沉闷。顾菲菲和艾小美表情严肃;刘队等几位办案骨干闷头抽着烟，一脸的愁眉不展;长条会议桌正中间坐着市局正、副两位局长，两人都表情阴沉，看起来甚为恼火。

韩印和杜英雄冲诸位点点头，分别在顾菲菲和艾小美身边坐下。韩印屁股沾到椅子的同时，便听顾菲菲在耳边轻声道：&ldo;几个小时之前，单华明和他的律师分别通过微博公布消息，称明天，不，这个时候应该说是今天上午10点，将在律师事务所所在的写字楼会议室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详细说明被警方无辜迫害的经过!&rdo;

&ldo;咱们目前的办案进展，实在不宜向外界公布，看来这个哑巴亏咱们是吃定了!&rdo;刘队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接着顾菲菲的话说。

&ldo;怎么说?跟人说赵亮有动机、有作案时间、有凶器，却是被冤枉的?你们言之凿凿指认人家父子俩是凶手，却没有丝毫的实际证据，说出来还不让人笑掉大牙?那些记者好问了，你们破案是靠猜的吗?&rdo;局长姓周，语带讥诮地瞪着刘队，发出一连串的诘问。

&ldo;周局，关于单氏父子的作案嫌疑，应该说现在是可以确认的，尤其是我们从单熊业早年的几位工友那里获取的相关信息，都能和先前的侧写报告对上……&rdo;刘队脸色甚是难堪，求援似的瞅向韩印，韩印便就着局长的话，将包土市一行所掌握的信息做了具体的汇报。

&ldo;还是那个问题，证据、证据在哪儿?怎么才能让单华明在短时间内认罪?&rdo;局长脸色稍微缓和一些，但语气还是带着质问。

&ldo;是啊，这新闻发布会一开，咱们局就又要被放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了。过往的十几二十年，由于案子一直悬着，这种针对局里办案能力的质疑和非议已经够多的了，如果眼下不能尽快给民众一个交代，恐怕咱们这拨人的警察生涯就到此结束了!&rdo;一旁的副局，神情沮丧，不无忧虑地说。

两位局长的气势如此低落，别人就更不用提了，会议室又陷入悄然无声的氛围中。韩印默默思索了好一会儿，转头与顾菲菲对视一眼，斟酌着字眼，打破让人窒息的沉闷，说道：&ldo;困难很大，但也未必不是一次机遇!从作案表现上看，单华明的确有一定的犯罪和反侦查能力，但从中也可以看出他在控制情绪方面相较他父亲要差太多，咱们几次在网帖中的引诱动作，实质上都让他产生了很强烈的应激反应，若不是他运气好的话，恐怕早就露出马脚了!再有，他是个赌徒，争强好斗，越挫越勇是他的本性，如果能在众目睽睽下激起他赌徒的性格，让他情绪失控，也许会令他失语吐露出真相!所以我请求领导批准，给我一次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与其正面交锋的机会!&rdo;

&ldo;这个……&rdo;周局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变得混沌，与身边的副局和刘队交换眼神后，迟疑不决地盯着韩印说，&ldo;你有十足的把握吗?你要清楚，一旦弄巧成拙，那在外界看来，就更像咱们是在有针对性地诬蔑单华明啦!&rdo;

&ldo;周局，我觉得搞不清状况的是你!&rdo;憋了很长时间的顾菲菲终于按捺不住，操着咄咄逼人的语气和凌厉的腔调呛声道，&ldo;说到底，案子是你们的，韩印老师为了破案甘愿用自己多年辛苦建立起来的声誉做赌注，可以说已经做出很大牺牲了，而你们还前怕狼后怕虎的，不觉得有些过分吗?不然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rdo;

顾菲菲还想再接着说，韩印赶忙拦下她。那边被后辈毫不留情狠狠将了一军的周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似恼羞不已。刘队看出这气氛不对，赶紧站出来圆场。他先是冲周局低姿态地建议了一句：&ldo;要不然让他试试?&rdo;然后又转头谨慎地冲韩印叮嘱道：&ldo;但是韩老师，你这边一定要制订个完备的对话策略!&rdo;

&ldo;这个是必须的，您尽管放心!&rdo;韩印刻意让自己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想缓和一下场上不和谐的氛围。

&ldo;那好吧，时间也不早了，距离新闻发布会召开也就几个小时了，你们先回去，抓紧时间研究出个具体的实施策略!&rdo;周局看了看表，顺着刘队的话，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ldo;好，好……那我们先回去了!&rdo;韩印边应话，边轻轻拍拍顾菲菲的肩膀，生怕她怒气未消，再捅出让周局难堪的话。

顾菲菲明白韩印的好意，但并不领受，甩了甩胳膊，冲周局和刘队声音冷峻地说：&ldo;今天的行动你们就不要参与了，在写字楼外面做接应就好。本地媒体都熟悉你们，届时被认出来，局面很容易失控。&rdo;

顾菲菲的话虽然听起来刺耳，但不得不承认是很有道理的，周局和刘队只能木然点头，被动地表示认可。

上午10点整，支援小组四人准时赶到发布会现场。不算太大的多功能会议室被各路媒体记者挤得水泄不通，单华明及其代理律师面对众记者坐在正前方，身前的长条桌上摆满带有各种标牌的话筒。

发布会由单华明的律师主持，内容无非是添油加醋，渲染夸大被警方调查的经过。律师声称，警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调查已严重干扰到单华明的正常生活，为此他甚至还丢掉了工作，呼吁媒体为其主持公道，要求警方立即停止对其的迫害。另外，针对赵亮，律师也做了相当深入的了解，他向媒体详细罗列了赵亮过往的斑斑劣迹，隐晦地指出赵亮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