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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但老外还没来得及写完那篇经文，事情便突然发生了。&ldo;时和运这种事，谁也说不好啊，反正都这样了，走吧。&rdo;老外冲大家点点头。原来爆炸事件引发了一些年轻人的不满，他们罢工抗议要求说法，当局声称那是一次误会，承诺尽快查清真相，却迟迟没有后文。关键时刻，中央空调却出现了莫名其妙的故障，不能忍耐高温的员工们纷纷走出办公室，惊讶地意识到原来蚁穴般的城堡里竟藏着这么多人，他们汗流浃背，扯掉领带，拿着文件夹拼命扇着风，再不行就脱掉外衣，光着膀子，弃斯文于不顾。以前只在心里偶尔泛起的牢骚，现在也忽然敢公然地大声讨论了。走廊里的大喇叭不停地劝大家回房间，但没人理会，警察们也被热得昏头昏脑。人们僵尸还魂般亢奋，在叛逆青年人的鼓噪下，不自觉地汇成人流，梦游般地在楼层间游走。几个人就混迹在人流中，也不必思考要去哪，只要顺应那自然运动的趋势就好。有人开始哼起一首色情的民谣，人们便笑嘻嘻地一起唱起来。路过一个宴会厅时，正在那里举行婚礼的新人也加入到队伍中。地上洒满鲜花，乐队为他们伴奏，啤酒在一只只高举着的手中传递，每个人都喝一口。前面身穿幼儿园教师制服的姑娘欢笑着转过身，把酒瓶递给j，粉嫩的脸上露出带酒香的微笑，鼓鼓囊囊的胸脯上贴着一个黑黝黝的&ldo;愛&rdo;。对了，就是那东西，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温暖，就像瓶嘴儿上残留的口红。j下面竟有点硬了，便傻笑着，咕咚咚将剩下的酒全都喝光了。这时他觉得那副老骨头又有劲儿了。&ldo;我们要出去!我们要新鲜空气!&rdo;他跟着可以管他叫叔叔的年轻人们一起高呼，有几个穿着高级秘书制服的年轻姑娘冲上去，搂着警察们亲嘴儿，死缠烂打地要他们一起喝啤酒。警察们红着脸，扭来扭去地躲着姑娘们的热吻，不久便溃不成军。大伙沸腾了，便说说笑笑地向前，直到遇到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方阵才感到有点紧张了。&ldo;你们提出的问题我们会解决的，要信任我们，现在请你们马上撤离。&rdo;大喇叭又开始喊话了，结果却使得人们变得更激愤‐‐身为城堡的一份子，他们是深谙哄骗和欺瞒之道的。第一个啤酒瓶扔向了黑衣人。于是烟雾弹也炸裂开来了。人们一边咳嗽一遍左冲右突，和黑衣人厮打着，哭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j被人撞来撞去，迷失在人群中。他却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好久没和人打架了呢。为理想而挂彩是男人的骄傲吧。他流着眼泪，在烟雾中挥舞着双拳。幼儿园教师扑通一声倒在他脚边，一支银色弩箭像玫瑰插在她胸口的&ldo;愛&rdo;上，天真的双眼被惊愕撑得大大的，好像在问&ldo;这是为什么啊?&rdo;j心房一颤，一个黑衣人跑过来，却被他一脚踢翻在地。这回可知道你大叔的厉害了吧混蛋!上大学时他还是搏击冠军呢，那时多么勇猛啊，辉煌的历史如果可以重现，断几根肋骨也算不了什么，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王八蛋，通通颤抖吧!但催泪瓦斯实在是没办法，他躲到一扇门后。&ldo;请大家不要退缩，坚持就是胜利!&rdo;各楼层的大喇叭都在声嘶力竭地鼓噪着。烟雾中爆发出一阵欢呼。&ldo;请你们保持冷静，马上回到自己的岗位上……&rdo;话音未了就被掐断了。锐利的噪音之后各层喇叭开始冒出不同的声音：&ldo;已经夺取了电力系统，请速来89层支援!&rdo;&ldo;不要相信谣言，马上回到你们的办公室!&rdo;&ldo;我们包围了106层，他们愿意做出妥协!&rdo;&ldo;如有受伤，请到最近的疾控中心请求援助。&rdo;&ldo;一小时后发起最后的冲击，请速来二楼集合……&rdo;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ldo;住手，是我。&rdo;是瘦子的声音，j心头一热，对方递给他一个防毒面具。他们从一间办公室的后门溜走了，一路上满是受伤和昏迷的人，他们靠着酒精的燃烧，跑到了城堡主干电梯，这里挤满了人。&ldo;让一让，是我!&rdo;示威者们一见瘦子，便暂时恢复了秩序，临时让出一条通道。&ldo;是他!是他!&rdo;头破血流的人们热情地高呼，足有一间酒吧那么大的电梯因为挤满了人而无法关门，现在却有好多年轻人自觉地走出来。他们冲他们点点头，他们和他们握了握手，电梯终于得偿所愿地关上了们，呼哧呼哧地直达二层。

在那个有名的千人食堂里，以老外为核心建立了临时指挥部，被冲散而不肯回办公室的人群正被驱赶到这里。一层宽敞的大厅里集结了密密麻麻的生化武士，每一个出入口都被牢牢把守住了，鼻青脸肿的年轻人红着眼，愈发地焦躁不安。瘦子和j的到来引发了一阵欢呼。&ldo;事情来得太突然，完全不在计划之中啊。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也只能顺势而行了。&rdo;老外点点头。原来神机妙算如时空浪人，也不能完全把握潮流的走向啊。但老外还沉得住气，在人们的簇拥下走向一楼，守卫们立刻举起连弩。&ldo;我们并不想激化矛盾，我们只是要求出去走走!出去散散步!&rdo;老外举着大喇叭向对方喊话。人群发出海啸般的掌声。这些人几乎全都在城堡里出生，在城堡中长大，并将在城堡中死去的，从来没有离开过，平生头一次，他们竟然离城堡大门如此近，便觉得活得有滋有味了。&ldo;你们冷静地想一想，有多少人日日夜夜地梦想着走进城堡，而你们一出生就赢得了这样的权利……&rdo;对方派出的谈判专家引来了一片嘘声，于是一位军官给了他两个耳光，把喇叭抢过来：&ldo;作为个人，我敬佩各位的勇气，但你们都是精英，应该能够看清形势，不要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人所蛊惑。&rdo;是啊，这个老外，他到底是谁呢，这其实并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有些人便动摇了，另一些则更加骚动。老外脸色也刷地白了。j替他感到着急，相信他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动了不忍之心。为了以渺茫的胜算来拯救已然覆灭的未来，到底值得做出多少牺牲呢?这问题大概就连十二维时空的数学家也不能够计算明白吧。正僵持着，瘦子忽然抢过喇叭大喊：&ldo;我们有人质!&rdo;人群中几个衣衫不整、高级文官模样的中年人被推到前面，形势顿时紧张起来了。老外脸上掠过了片刻的犹豫，然后便咬咬牙，默许了。瘦子趁势给出一记绝杀：&ldo;总管也在我们手上!&rdo;这话如炸雷丢在了人群中。j疑惑地扫视着人海，随即就心领神会，顿生钦佩之情：虚虚实实，真是用兵如神啊，死心眼儿是不成干大事的。&ldo;我们爱好和平，不要逼我们走向极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