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将包着脑袋的被子拉下来,她大多时间因为他像个泼皮无赖一样险些要忘掉他也是日理万机身上顶了全天下的担子,遂悉悉索索将自己收拾齐整板着脸从床上下来,努力无视严五儿。&ldo;皇上,沈大人催着您出去呢。&rdo;严五儿道一句,皇帝放下筷子就要起身。&ldo;坐下再吃点,再忙饭也要吃。&rdo;穆清一把拉住皇帝衣服,然后转脸对严五儿道&ldo;事情再重要能有皇上身体重要?无论谁来催促一律挡在外面等皇上吃完饭再说,还有,天气转冷,严大总管着人给皇上添上冬装,尚伊局总不能给总管做了冬装没备着皇上的料子罢。&rdo;她几句话说完,严五儿险些就要跪地磕头求饶,真是恨不能将自己的灰鼠皮子围脖给扔地上烧了去。拖了哭腔同静妃告了饶然后退出去,有静妃在,自己下回真是不敢像是在别处一样随意对皇上了,静妃平日里看着不言不语端庄娴静,怎的厉害起来险些脑袋都要给她摘了献上去,方才不还是哭哭啼啼的样子,怎的转瞬就变脸,亏得我还同你踢过鸡毛毽子一起骂过皇上,怎的都不念及革命友谊呢!女人心真是可怕,变脸功夫也可怕!严五儿耷拉着脑袋拖着膀子将前殿来的都挡住,沈宗正急的不行他也是抱着沈宗正大腿没让他往殿里走去,要再让静妃骂他一回,他就去死。&ldo;嚼细了再咽下去。&rdo;穆清看皇帝大嚼大咽,边给他布菜边说一句,方才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真个是端庄娴静贤惠了。皇帝不言语只吃饭,大嚼大咽一会起身,&ldo;吃饱了,你也多吃些,要给我生儿子。&rdo;穆清抬头瞪他,他已经往出走了两步,又旋回来不及穆清躲避就捧着她脑袋照嘴儿狠狠嘬了一口&ldo;真是厉害的静妃,奴才也骂皇上也骂。&rdo;他低声道一句,然后转身三两步就出了殿。一出殿北风卷着积雪横飞,皇帝脸色瞬间一整不复方才殿里模样,午间下朝之后原本只想来殿里看看她,昨日夜里才回来,今日她该是疲乏的很,他没忍住贪欢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得亏近些时日她身子骨硬了些,虽则没长多少肉可折腾了一个时辰还有精力哭闹,也算是身体有了好转。皇帝心下道,到了沈宗正跟前就已经将倦勤殿里的所有都抛在脑后了,西南方的主帅还没有定下来,下午无论如何都要将人定下来。皇上临走前那样一句,仿佛她像个恶妇一样,可偏生他语气亲昵不正经,惶恐一瞬下一秒就险些将皇帝后背瞪穿,转眼看他出殿瞬间风雪掼来,又担心起他穿的单薄,跟了两步到殿门口,沈宗正就在不远处,前殿里来的奴才也有好几个,穆清就忍住将皇帝叫回来再穿件衣服的冲动。等他走了之后殿里无人,穆清坐在凳上半天,脑里竟然想起她看的那些乌七八糟画本子情节,她方才模样,不会真的形同民间的恶妇罢,对着自家老爷什么都要管,又想起他不正经样子,脸上发烫,脑里也顾不上其它,恶妇便恶妇罢,他要是不愿意她再也不管他。因了午间那样一场,她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只想一觉睡到明天,转念想起他一句句要给他生儿子,便打起精神往嘴里塞吃的,囫囵吃了许多,外间又送了汤药进来,穆清一通的往嘴里灌,将自己脑袋都吃喝木了,方钻进帐里闭眼睡去。书房里,皇帝坐在案后眉头紧皱,早上没选出人,这时候自然也是选不出人,几个老臣还有韩应麟沈宗正都候在书房里等着他下旨,太子唯祯传闻近期在江浙一带出没,江浙一带多出文人,那些个注重祖宗规矩的恰好都集中在江浙,唯祯都大名大放的行事,皇帝再不能等下去,众人不知皇上怎么就一个人都挑不出来,朝中没有奇才,英才却总是有的。&ldo;去将御天叫进宫来。&rdo;皇帝开口,沈宗正赶紧出去,却是一开门宝和从外间掠进来。主帅书房里还有许多老臣,见门里进来一个高挑青年面如冠玉五官风流俊俏,这青年进来也不见人通报,看他姿势也是悠悠熟稔像是来皇上书房多少回,不禁面面相觑看看有人识得这青年么,却是很统一的从对方眼里看见相同的困惑。韩应麟坐在最角落里,看见宝和进来也没作声,今日午间宝和同他置气,因为皇上去凉州朝中大小事务都摊到他头上,宝和也蜷在家里帮他处理点琐事,遂他对朝中事务甚是熟悉,知道西南方朝廷连接吃了败仗连主帅都横尸战场。午间吃饭时候他同宝和提了一句今日早朝情形,结果宝和饭都不吃了跳将起来就说他要带兵去西南。宝和那样说,韩应麟大发雷霆罕见将宝和怒骂了一通就出府进宫,虽然知道无用然他临走时候还特意同家丁说了看着宝和不让他出门,却是他进宫不久,这人就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