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噼里啪啦地响着,鎏金香炉往外冒着热气,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药味和腥味。
“下去吧。”
话音落下,便有侍女端着铜盆低头鱼贯而出,经过青年身旁时连头都未抬。
青年看了一眼,那一盆盆的清水都染上了血色。
“进来吧。”里面那人的声音似乎极其虚弱,说完后又低低地咳了一声。
撩开帘帐,青年便看到兰如月斜靠在榻上,一个小侍正在低头替他包扎伤口。
青年却好像被旁边那染血的布条给吓到了,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座雕像。
兰如月只低低咳了声,便将青年的思绪拉了回来,只一下,青年的眼眶便红了个透。
“如月哥哥……”在视线接触到兰如月那胸口处狰狞可怖的伤口时,青年紧紧地抿了抿嘴唇。
啪嗒一声。
兰如月待伤口包扎好后拢了拢衣襟,对着还杵在一旁的青年喊了句,“过来这里坐。”
等到他坐得近了,兰如月才挥了挥手让一旁的小侍下去了。
待小侍走后,兰如月还未开口,却猝不及防就被人抱住了腰身。
鼻尖环绕着青年身上特有的药香,凉浸浸的发丝拂在颊边,兰如月一时竟然恍惚了下。
青年只是这样默默地抱着他,甚至没有贴到他的身体,只有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背后的衣角,微微地发着抖。
兰如月犹豫地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背,可谁知这一下却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非常压抑的哭泣声,似乎是想憋没憋住,听起来像是小兽的呜咽,极其的无助。
“受伤的是我,你哭什么?”这个人看起来纤瘦弱质,可兰如月却从来没见他真正的哭过,即使在毒发作地最狠的时候,这人也仅仅只是红着眼眶让自己留下来陪他。
可青年只是哭,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但哭归哭仍然抱着兰如月不撒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年仿佛是哭够了,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如月哥哥,你是怎么受伤的啊?”兰如月仇人那么多,总算有一两个给力的了。
“一时不察被伤到了而已。”兰如月似乎并不在意,语气十分平淡。
他也没想到有个药人居然还能从地宫里逃出来,不过落日谷里布满瘴气,应当也是逃不出去的。
“疼不疼呀?”青年说话还带着哭腔,声音听起来沙哑得很。
“疼……而且很疼。”兰如月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青年听了,脸上果然现出无措的表情,神色惶惶,“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