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你觉得他是从这儿把尸体弄到校园里去的?&ot;辛普森问。他说话的调子表明他不相信是这样。我也不相信。那么那个小姑娘的尸体是怎么到校园里去的呢?
这起可怕的谋杀发生在一个长得过于茂盛的灌木丛中,灌木丛的上方几英尺处,飘着一只鲜红的气球。
&ot;表明这里是作案地点?&ot;辛普森问,&ot;那个气球是个标志吗?&ot;
&ot;我不知道我怀疑是这样。&ot;我一边推开密密的常绿树的枝条,走进那个躲藏处,一边喃喃自语。即便是在寒冷的空气中,松树的气味也很强烈。让我想起圣诞节就要到了。
手躲在树枝里面,向我挑战。我还能感觉到夏耐儿在这儿,似乎她想告诉我什么事情。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呆一会儿。
凶杀真正发生的地方是一块小小的空地。地上有干枯的血迹,血甚至喷溅到了一些树枝上。他是把她逗引到这儿来的。他是怎么做的?她肯定会疑心或者害怕的,除非她认识他是这一带的人。我突然想起来了。气球!这只是一种猜测,不过我觉得这么想是对的。这个红色的气球可能是诱饵,是凶手给那个小姑娘下的诱饵。
我蹲下身去,在树交叉搭成的&ot;帐篷&ot;里,一动也不动。
凶手喜欢呆在这儿,躲在黑暗之中。不过,他不怎么喜欢他自己。他宁可呆在黑暗里。他喜欢自己的头脑,自己的思想,但不喜欢自己的样子。他身体上很可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对这一点不能肯定,不过它似乎是对的;当我蹲在凶杀地点时,我感到它是对的。
他躲在这儿,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让人容易记住的东西。
要是这样的话,这可是一条好线索。
我又看见了夏耐儿破碎的脸。接着我的亡妻玛丽亚的形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能感觉到愤怒正从我的肚子里往喉咙里升上来,在我的体内汹涌澎湃。我想到了珍妮和戴蒙。
关于这个杀害儿童的凶手,我还有一个想法:愤怒常常隐含着一种对于自我价值的意识。这很奇怪,但却是真的。这个凶手很愤怒,因为他相信他自己,可世界上其他人却远远不像他自己那样相信他。
最后,我站起身,推开树枝,走出了那个藏身处。我在那儿已经有了够多的收获。
&ot;把那个气球拽下来。&ot;我对一个巡警叫道,&ot;快把那个该死的气球从树上弄下来。它是证据。&ot;
第9章
他的身体有某种特别的地方。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一点。就从这儿着手。
那天下午辛普森和我又到街上去了,我们去北地村居民区附近调查。华盛顿的报纸和电视对于东南区一个小姑娘的死没费什么心。相反,报纸和电视上全是一些关于丹尼尔参议员被所谓的杰克与吉尔秘密跟踪并杀害的报道。夏耐儿的死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对辛普森和我以外。我们见过夏耐儿破碎的身体,见过她心碎的父母。现在我们跟我们在街区的一些眼线聊,不过也跟我们的街坊们聊。我们继续让人们看见我们在工作,在街上走。
&ot;我真喜欢出色的谋杀案。喜欢冷死人的冬天里在破旧的大街上走来走去。&ot;我们走过一辆本地商人的黑色吉普车时,辛普森发表意见了。吉普车正嘟嘟嘟嘟地响着,发出一长串低沉的声音,&ot;我喜欢受苦受累,喜欢这些臭气,喜欢这哭丧似的声音。&ot;他的脸上没有
表情。没有愤怒。哲学家似的。
他的轻便大衣敞开着,里面穿着一件普通的运动衫。运动衫上的字说出了他今天的想法:
我他妈什么都不给
我他妈什么都不拿
我他妈什么都不管
简练。准确。很符合约翰&iddot;辛普森的风格。
前面个把小时里我们俩都不太想说话。事情不太顺利。不过,工作就是这样。像这样的时候多,不像这样的时候倒少些。
&ot;人山&ot;和我下午四点钟左右到了首都食品店。那里是第八街上的一个骗子们喜欢聚集的场所。它大概是华盛顿市最肮脏、最令人沮丧的水货商店了--做到这一点倒也不容易。
特色产品通常用粉色粉笔写在前面的一面灰蓝色煤渣砖墙上。那天的特廉食品是冰啤酒和果味汽水、大蕉、猪皮、卫生棉条以及彩票--一顿营养全面而均衡的早餐最起码需要的东西。
小商店前面一个戴着箍得紧紧的广角旅行太阳镜、剃着光头、蓄着小山羊胡子的年轻黑人男子很快吸引了我们的注意。他站在另一个人的旁边,那人嘴里就像叼着根雪茄似的叼着一条巧克力。光头向我示意他有话跟我们说,但不是在那儿说。
&ot;你相信那个小流氓吗?&ot;当我们保持一定距离尾随那家伙时,辛普森问我,&ot;那个阿尔文&iddot;杰克逊?&ot;
&ot;我谁都相信。&ot;我眨眨眼说。辛普森没有对我眨眼。
&ot;你是急昏了头了,宝贝。&ot;他说。他的眼睛里仍然是严肃的神色。
&ot;我不过是在尽力做该做的事。&ot;
&ot;啊,是,那你就是用力过度了。&ot;
&ot;这也正是你喜欢我的原因呀。&ot;
&ot;对,是的。&ot;辛普森说着,终于咧开嘴笑了,&ot;如果喜欢你是错误的,那我就不想对了。&ot;他说话似的唱出了一句熟悉的流行歌词。
我们在墙角跟阿尔文&iddot;杰克逊碰头了。辛普森和我偶尔用阿尔文做做眼线。他其实不是个坏人,但他正在过着一种危险的生活。这种生活可能会一下子令他的处境变得糟得多。他以前是一个很不错的高中田径明星,常常在街上训练。现在他在做小毒品买卖,还卖香烟。在很多方面,阿尔文还是个孩子。明白了这一点,你就不难理解许多这样的孩子,甚至是那些最危险、看起来很强悍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