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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然而，皮埃尔虽然见不到莎娃和她父亲，却有好几次在斯特拉顿大街上面对面地撞见了萨卡尼。皮埃尔投以仇恨的目光，萨卡尼则报以极端的蛮横和轻蔑。于是皮埃尔想把他激怒，挑起一场决斗……可是找什么借口好呢？萨卡尼就要做莎娃的丈夫了，他可以从中大获好处，所以怎么肯在婚礼前接受决斗呢？

六天过去了，皮埃尔不顾母亲的劝阻和鲍立克的恳求，于七月四日晚上离家出走。老仆想跟着他，可他转瞬间就不见了人影。皮埃尔疯疯癫癫，漫无目的地穿过最荒寂的街巷，沿着拉居兹城墙往前走。

一个小时后，人们把他抬回巴托里夫人的住所时，他已奄奄一息，他的左肺已被匕首刺穿了。

无疑，皮埃尔绝望已极，自寻短见！

伯斯卡德一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就朝电报局跑去。

一个小时后，安泰基特大夫在卡塔罗得知了年轻人自杀的消息。

皮埃尔大概活不了几个小时了，巴托里夫人站在儿子眼前，我们很难形容出她的痛苦神情。但是，母亲的勇气战胜了妇人的脆弱。不管怎样，抢救儿子要紧，哭泣是以后的事。

请的医生已即刻赶到，他查看了伤者，听了听他胸部断断续续的、微弱的呼吸，量了量他伤口的深度，然后开始上药包扎。他尽全力抢救，却未抱丝毫希望。

十五个小时过去了，由于失血过多，年轻人的伤势更趋恶化，他气若游丝，就快咽气了。

巴托里夫人跪倒在地，祈求上帝保佑她的儿子！

正在这时，门开了……安泰基特大夫出现了，他径直走到垂死者的床前。

巴托里夫人就要朝大夫冲过来，他却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别动。

大夫俯下身去，一言不发，细心地给皮埃尔检查。然后，他的不可抗御的目光凝视着皮埃尔，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和意志注入这思想行将熄灭的头颅里。

突然，皮埃尔坐了起来，睁开双眼，望着大夫……然后又倒下去，失去了知觉。

巴托里夫人冲向儿子，尖叫一声，便晕倒在老鲍立克怀中。

这时，大夫合上年轻的死者的双眼，站起来，离开了房间。也许有人听到他口中念念有词，说的是一句印度传说中的格言：

&ldo;瞑目饮恨去，身亡心未死！&rdo;

第八章　在斯特拉顿大街的巧遇

皮埃尔的死讯闹得满城风雨，可是没人能猜出他自杀的真正原因，更不清楚萨卡尼和西拉斯&iddot;多龙塔在这出悲剧中所扮演的角色。

就在第二天，七月六日，莎娃&iddot;多龙塔将同萨卡尼举行婚礼。

由于西拉斯&iddot;多龙塔和萨卡尼严加防备守口如瓶，多龙塔夫人和女儿至今还未得知皮埃尔自杀殉情的消息。

已经商定，婚礼将从简办理，所找的借口是萨卡尼家服丧期未满。这无疑不符合多龙塔家凡事铺张的习惯，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他认为最好还是不声不响地把事情办了。据说新婚夫妇只会在拉居兹呆上几天，便要动身到萨卡尼的常居地的黎波里去。因此，届时只是宣读一下萨娃的继承权证书，并在婚礼后到方济各会教堂举行宗教仪式，仪式前后都不在斯特拉顿公馆设喜宴招待来宾。

这天，在斯特拉顿公馆正在进行着婚礼的最后准备工作。在斯特拉顿大街的另一侧，则有两个人一路散步，一路闲聊，他们就是伯斯卡德和马提夫。

安泰基特大夫回拉居兹时，马提夫也随行前来，因为在卡塔罗已经不需要他了。于是，两个朋友，拿伯斯卡德的话来说是&ldo;两个孪生兄弟&rdo;又见面了，简直高兴得没法说。

至于大夫，一到拉居兹，他就到玛丽内拉胡同的那所房子去了一趟，然后悄悄住进了普洛斯郊外的一家普通旅店，在那等待萨卡尼和莎娃的婚礼完毕，以便继续执行他的计划。

第二天，大夫派出伯斯卡德和马提夫去监视斯特拉顿大街，自己却再次去探访巴托里夫人，亲自帮忙把皮埃尔的尸首入验，然后回到了旅店。

伯斯卡德尽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并不妨碍他跟马提夫闲谈。

&ldo;我看你是发福了，马提夫！&rdo;他说着踮起脚尖去拍大力士的胸脯。

&ldo;是呀……还是结结实实的！&rdo;

&ldo;你真的发福了，你拥抱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rdo;

&ldo;可是，你跟我说起过的那出戏演得怎么样了？&rdo;马提夫问，他很珍惜自己的角色。

&ldo;演得不错，演得不错！……明白吗，情节还挺复杂呢！&rdo;

&ldo;复杂？&rdo;

&ldo;对！……这不是出喜剧，是悲剧，而且一开场就扣人心弦！&rdo;

伯斯卡德突然住了嘴。一辆轿式马车疾驰而来，停在斯特拉顿公馆门前。

大门立即打开，让进马车，复又关上。伯斯卡德已经看出，坐在车里的是萨卡尼。

&ldo;是啊……扣人心弦，&rdo;伯斯卡德接着说：&ldo;可以说马上就快成功了！&rdo;

&ldo;那么，那个奸贼呢？……&rdo;马提夫问道，好像他对这个人物更感兴趣。

&ldo;奸贼嘛……他现在暂时得手，一出构思巧妙的戏里总是会这样写的……可别着急，等着看这戏怎么收场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