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那封信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他也很是后悔,但来到王府外时,又忐忑不安,像是近乡情怯,不知道该和远浚说些什么。
而此时因为王爷大病之故,王府闭门谢客,他情急无奈之下,只得将医榜揭下来,冒充大夫。
侍卫引着原辰卿进入王府,王府的管家和府上的下人有认识他的,开始吓了一跳,以为是鬼,后来发现不像,才都七嘴八舌,告诉他王爷的病况,拉着他去见萧远浚。
原辰卿微笑着倾听,一路走到萧远浚的卧室门前。
王爷卧室所有的窗子全部紧闭,还用厚布蒙着,看不到里面的景象。看到原辰卿一直微笑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众人对视一眼,默默退了下去。
原辰卿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有点心慌,急急推门而入。
虽然是白天,但房间里面十分昏暗。
他静默许久,还没适应房中的光线,一只砚台飞了过来,他侧头一避,砚台砸到了门,墨汁飞溅,还有两滴溅到他脸上,湿湿的。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黑暗中,听到萧远浚暴怒的声音。
「是我,我是阿卿。」原辰卿轻轻地说,心里略微定了定。萧远浚会说话就好了,再疯他也不会在意,只要他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够了……
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只听到日思夜想的人儿的声音,原辰卿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潸然而下。
「阿卿?」萧远浚的声音极为茫然,似乎在极力思索阿卿到底是谁。
一个黑色的身影移动着,拖着破布一样的衣裳,从角落慢慢移到原辰卿面前,打量着原辰卿。
这团身影蜷缩着,长发散乱,蓬头垢面,哪还有一点当年风流俊美的少年王爷之姿?
「是,我是阿卿,我没死,回来了。」原辰卿走上前一步,微笑着,泪水不停地流下。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绝不会让人送出那封信,竟然会让萧远浚伤心至此。
「阿卿?是阿卿的话,为什么不抱着我?」萧远浚困惑的偏着头,凝视着他,像是有些傻气的样子。
原辰卿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萧远浚身上腐臭的气味,紧紧抱住萧远浚,哽咽出声。
「小浚……小浚……」
「阿卿?」他似乎不确定的低语,但他已把原辰卿打横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
床上的被罩都已被萧远浚撕得稀烂,也不知该是怎样的狂怒,才会造成这么可怕的后果。原辰卿心里像被针尖刺到的疼痛,在昏暗中努力分辨着萧远浚的样子。
「小浚,点了火烛好吗?我想好好看看你。」原辰卿轻轻地开口,像是担心会不会吓坏萧远浚。
萧远浚默不作声,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小浚?」原辰卿没听到萧远浚的反应,试探着问了一句,正要打算自己起来点燃蜡烛,被萧远浚抓住了手,接着,手腕一阵冰凉,钢圈似地东西先后扣住了两只手腕,他吓了一跳,待要挣扎,铁链撞击之声响起,原来他已被一副精钢手铐拷住,昏暗中,依稀可见手铐中间拖着一条粗大铁链。
「你在做什么?」原辰卿吃了一惊,嘴唇却被萧远浚吻住,他被吻得几乎不能呼吸时,萧远泼才放开他,心满意足地自言自语:「真的是阿卿狐狸……狐狸是要锁起来的,不然他会跑掉……」
原辰卿满头黑线地看了他半天:「你锁着我,我还要吃饭睡觉吗?」
「你要吃饭的话,我会喂你啊!」萧远浚凝视着他,藏在乱发中的双眸熠熠生辉,令人心动。
和一个神智不清的人是无法沟通的。原辰卿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梳发。」
「好。」萧远浚轻声说着,依旧凝视着他不动。
「你去拿梳子来。」原辰卿提醒他。
萧远浚应了一声,转过头看看满地狼籍的房间,已经完全找不到梳子的踪影了,大声道:「来人,拿梳子来!」
永安王爷有令,下人自然不敢不从。很快便呈上个木盘,木盘中十几把梳子,最妙的是,各式各样的每种都有一把。
原辰卿拖着铁链,在木盘中随意拿了一把,又嘱咐那人道:「再打一盆温水上来,还有一套衣裳,给王爷穿的。」那人见到萧远浚眉开眼笑,居然不再打骂下人,对原辰卿充满佩服,至于原辰卿会被怎么对待,那可与他无关了,当下连忙领命退下。
手腕上的镣铐让原辰卿十分不便,他又不想弄疼了萧远浚,于是一下一下,慢慢地梳着。萧远浚的发丝十分柔软,他梳了一下,便能勉强恢复永安王昔日尊贵容姿,心中略微定了一定,颤抖着手,抚摸着他的面孔,慢慢吐露自己这段日子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