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禾后寒被加封为护国公,赐京城阮东街府城,又领了几十箱子的赏赐,金银宝器,名诗书画,奇珍异宝,丝罗绸缎堆满了厢房。
长长的皇家抬礼队伍穿过大街小巷,被夹道的京城子民敬畏而叹羡着。
禾后寒的名字连夜传遍了大江南北,又从夏天传颂到冬天,从孩子欢快的童谣中传到诗人长长的篇章里。自此,舜朝不论皇亲贵胄,走卒贩夫,甚至未出阁的小姐们,都知道了有那么一个人,他是封侯拜相,光宗耀祖,权倾天下的代名词,他成为了每一个人心中的愿望,他是舜朝的丞相,他的名字是禾后寒。
这时,离荣嘉禄领三万兵士抵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丞相有何快(下)
禾后寒并没有搬到皇上赏赐的府邸里去,那处太大,他禾府少少十来个人,住不了那地方。他回了家,想了想皇帝那番说辞,不禁赞叹其巧妙圆滑。其中既包含了丞相数月不朝的原因,还为召回荣嘉禄乃至日后重用荣家寻得了一个自然而然的理由,同时奠定了他作为丞相对比其他众臣的非凡地位,其言辞之大义凌然更叫那些死规矩教条的老臣们无话可说。
管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们信是不信,他们找不到破绽,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日,禾后寒洗漱过后,正要就寝,窗口就落下到黑影。
禾后寒奇道:&ldo;咦?还不到亥时,怎的今次如此之早?&rdo;
那黑影低声道:&ldo;皇上在芳菲楼等您。&rdo;
禾后寒心中诧异至极,他从前倒是听说过这个芳菲楼,那正是京城有名的花楼!此刻正该是花街柳巷最热闹的时辰,皇帝怎会到那地方去?去就罢了,皇帝今年十三岁,宫中掌管房事的大太监也差不多该教导他这些了,可这种事儿难道还要叫上他么?就算皇帝亲近他,看重他,也不至于连这些事都一同分享?
禾后寒心中一团乱麻,胡思乱想,崇渊在史官面前连天下与他共享的话都说了出来,说不定在皇帝心中,这些都是小事?
就听那黑影又道:&ldo;丞相从后门进去即有人接应。&ldo;说罢身形一动,竟似要独自离去。
禾后寒一怔,立刻喝住他:&ldo;你急什么?&ldo;
那人身形一僵,不知如何回答。
禾后寒心中一转,就明白恐怕是上次他教训了那死板的暗卫,结果这帮家伙长了记性,都不敢与他多呆了。禾后寒心想这帮暗卫忠诚可靠,武功又高,但个个儿不知变通,全都一根筋似的,简直和木头人差不多。
禾后寒无奈道:&ldo;本相未曾去过芳菲楼,你在前边领路。&rdo;
那人恍然,忙道:&ldo;属下考虑不周,请大人恕罪。&rdo;
禾后寒吹熄了烛火,掀开窗扇翻了出去,叹道:&ldo;这其实不怪你们。&rdo;‐‐皇家训练出的暗卫自然是皇帝最想要的,皇帝最爱听话的棋子。
两人一路沿小道疾行,不多时就到了那一排排双色灯笼的地界,禾后寒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好奇紧张,不过更让他不安的却是皇帝。
但等他到了皇帝呆的包间,却发现自己显然是想歪了。
屋内既没有软玉温香,红粉佳人,也没有清倌舞伎,只有一张四方桌上摆了几道小菜。崇渊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一副富贵人家小公子的打扮,又生得绮丽俊俏,看起来倒真有点花花公子的架势。
禾后寒一进屋,看皇帝这样子就知今晚恐怕是有大事,不过他只做不觉,先跪在地上行了个礼。
崇渊摆手道:&ldo;爱卿日后私下里不必行跪拜之礼。&rdo;
禾后寒谢过恩,坐在皇帝对面,这才开口问道:&ldo;不知皇上今日叫微臣来是有何事?&rdo;
崇渊反问道:&ldo;爱卿可还记得朕给你的那份名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