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回答,在媒体那里变成了&ldo;不否认&rdo;。纪检委的调查结果也只剩下一行的篇幅:目前还未找到证据。
轻轻松松,严柯又上了微博热搜。
有人把整件事总结了一下,并提出了很多质疑。比方说严柯只是刚刚工作两年的住院医师,怎么会去买价值五万元人民币的限量版钢笔。纪检委调查组同时入驻省中和省人医两所大型医院,为什么仅仅三天就撤出,仓促宣布结果?
严家到底什么来头?他父亲严励是什么身份,他爷爷严瑾又是何方神圣?
当然,网民最好奇的还是,与严柯同行的外国男子是谁?这位&ldo;暖心航班最帅医生&rdo;,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这篇总结长文的转发高达数十万,是当初严柯救人那篇报道的几百倍。长文下的评论分成两派,一派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谩骂,他们只能看到&ldo;医生&rdo;、&ldo;商务舱&rdo;、&ldo;bw&rdo;、&ldo;同性恋&rdo;;另一派拼命为严柯辩解,然而许多人是出于&ldo;颜值即正义&rdo;才站队,反被对面嘲讽花痴低龄。这边恼羞成怒,一句&ldo;loser就是红眼病&rdo;把人家怼回去,更加激起对面愤怒。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也有同行站出来搬事实讲道理,然而理性的声音敌不过愚昧的狂热,很快就被淹没在两派的口水中。
余程本来不玩微博,这次特意注册账号关注事态进展。他惊讶地发现随着时间过去,这件事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大家争论的其实已经不是&ldo;严柯&rdo;这个人,而是他所代表的医生、富人这两个身份。
为富者似乎总是不仁,医生如果有钱一定也黑心。严柯很不幸地兼而有之,是个&ldo;不应该这么有钱的医生&rdo;。
网络暴力甚至延伸到了现实。严柯遭到人肉搜索,个人信息全部曝光。他开始收到匿名辱骂和威胁,车也被人故意划坏。物业调了监控,发现是几个遮住脸的年轻人,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医院同事们也对严柯敬而远之。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但‐‐笑容明显变多了。
尴尬的笑。暧昧猜测的笑。刻意保持距离的笑。
窃窃私语时的笑,偷偷瞟他时的笑,看他从面前走过之后的笑。
严柯表面上满不在乎,午休时却突然对余程说:&ldo;小师叔,你以后别跟我一块儿吃饭了。&rdo;
余程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严柯道:可我在乎。
余程无言以对。
他试图为严柯寻求法律途径,却被告知目前网络暴力维权非常困难。原因有三:一是找不到责任主体,二是侵权证据难以被保留,三是很难确定侵权的危害后果。
换言之,此路不通。
余程走出律师事务所,看到霓虹灯亮起,繁华街道车水马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无能为力。
这真是久违的感觉。
毕业以来顺风顺水,他都忘了,受人尊敬又如何,前途无量又如何。他在医学界地位再高,也只不过是个医生。
钱?每个月的死工资,即便加上红包回扣,也不够一套房子。
权?别开玩笑了。
人脉?此时能够帮上你的人,会在乎你一个小医生的人情吗?
余程慢慢地走向公交站台,同时拿出手机。
&ldo;你在哪里?我有事求你。&rdo;
听筒里传来一阵笑声。
&ldo;我在等你呀。&rdo;
第19章
没有人会坐公交车来酒吧,因此余程下了车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来到张行端说的地方。
从外面看这里和别的酒吧没什么两样,余程在门口被拦住才知道这里是会员制,他只好给张行端打电话,没想到出来接他的却是一个穿着亮片流苏吊带裙的漂亮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