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带着凤九东躲西藏,艰难挣扎,都没想真正解决这件事。
谁追杀凤九,就杀谁,彻底断了追踪者的手脚,才是最简单,最痛快的结局。
陈宝祥笑起来,已经解开了一个复杂难题。
他不想再睡,走到店里,摆出磨刀石,把抽屉里的小刀拿出来,一把把检视。
刀刃乌沉沉的,散发着可怕的寒光。
“这样一把刀,敌得过郑鸣蝉的鹰爪分筋错骨手吗?”
正沉思间,屋顶一响,有人翻身落下,从布帘下闪进来,轻飘飘地站在陈宝祥面前,正是时飞鸟。
“陈老板,好好的,磨刀做什么?是不是动了杀人之心?”
陈宝祥一笑,把刀擦干净,再用细布包起来。
“我们有一桩买卖,需要陈老板帮忙。不过,不用惊惶,只是请你去给一个人送饭。”
看在那个头花的份上,陈宝祥耐心地抬着头,听时飞鸟说下去。
“去给一户人家送饭,我们的人进去,办一件大事。”
“送到哪里?”
“杆石桥西,老榆树北面第一家,门口贴着春联,写的是‘花开富贵、桃李人家’。”
陈宝祥愣住,现在他的脑子异常清醒。
按照估算,当时遭受崔靖康挟持时,见到凤九的地方,大概就在杆石桥附近。
“这是大青衣的命令?”
“陈老板为何这样问?我们只执行大宗主的命令,与大青衣无关。大宗主的命令就是圣旨,务必执行到底。”
陈宝祥也想救出凤九,如果她能离开崔靖康,拜托南方军,或许就不再求死了。
“陈老板,不要多问,干还是不干?”
陈宝祥点点头:“我是个开饭店的,有人给钱,我就送饭。有钱不赚,我不是傻了?”
时飞鸟点头,两人四目相对,虽然不再说话,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好,明天上午十一点钟,你送米饭把子肉过去,准备四个人的饭量。送到后,就说是姓万的人让送的,其它什么都别说。这是饭钱,收好了。”
时飞鸟拿出两个大洋,轻轻放在桌上。
只要有这两个大洋,就能证明,陈宝祥只是送饭,跟顾客之间毫无瓜葛。
他只管收钱送饭,跟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毫无关联。
时飞鸟虽然年轻,江湖经验却很老道,经陈宝祥一点,马上领悟。
“送完饭就走,别回头,免得浑身溅血。”
时飞鸟笑嘻嘻地,又叮嘱了一句。
“你们……不是南方军的人吗?”
陈宝祥忍不住,终于问了一嘴。
万花楼属于南方军,崔靖康也是南方军的人,两种势力争夺凤九,实在没有必要。
“陈老板,我说了,不要多问,好好做你的饭。”
时飞鸟掀开布帘走出去,脚下轻飘,如同风摆荷叶。
不过,她到了院里,却没立刻离开,因为有人已经横在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陈宝祥掀开布帘,顿时吓了一跳。
拦住时飞鸟的是郑鸣蝉,四周屋顶上,各有一个人,举着长枪,对准院子。
四杆长枪同时开火,时飞鸟就算真有小鸟飞腾之力,也无法逃脱了。
看那四个人持枪的站姿,双臂纹丝不动,没有丝毫声息,一定是身经百战的日本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