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重生猛地从地道内钻了出来。由于紧张和激动,他的腿有些发软,差点摔倒在地。
&ldo;重生,水!&rdo;弘子叫了一声,竭尽全力将那一木盆水顶了上来。
差点忘了上来目的的重生,急忙将这盆水端了起来。
第一次担任杀鼠的重任,尽管事先预先演练过好多遍,又经村里有经验的老手多次指点,但重生仍然有些手忙脚乱。这盆水对他来说,有些过于沉重。重生手臂一颤,珍贵的水洒了一些出来,在还未落到地面前就已经不复存在。盆中的水开始变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蒸发掉。汗水迅速自额上以媲美盆中水蒸发的速度流了下来,遮住了重生的视线。重生努力眨了一下眼,企图将睫毛上的汗珠弄掉,然后将手中的水掀了出去。
吉光鼠向侧面嗅了嗅,那令它心醉的味道似乎有些淡薄了,它狐疑起来。
清水泼了过来,一半扑到了赤红的洞壁上顿时化为乌有,另一半泼在了吉光鼠的脸上,虽说吉光鼠遇水会淹死,但那是指水能完全漫过吉光鼠的鼻子,令它接触不到空气。重生仍然太嫩,浪费了一半的水,因此没有完全封住吉光鼠的呼吸。虽然被水呛到,但吉光鼠只是受了重伤,却并没有淹死。
这种从未尝过的痛楚令得生性温和的吉光鼠暴怒起来,肺里似着了火,断断续续喘息着,似乎可供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吉光鼠知道那是因为眼前这人泼来的那自己最畏惧的东西造成的。它愤怒起来,冒着洞外的寒冷以及身体的强烈不适,猛地向外一钻,脱洞而出,向重生奔去。
重生并没有听老人们讲过如何躲避吉光鼠的攻击,熟练的老手根本不会造成这种情况的出现,而且由于千年一度的地之炎爆发,随之诞生的这只吉光鼠禀性奇特,本就不同于寻常吉光鼠,此时受到创伤,不由得向眼前的敌人展开了猛烈的攻击。且不说被它那重逾千斤的身体一压必成齑粉,即使被它这巨力一推,落到附近的不尽木林中,缺乏呼吸的空气,重生也必将窒息而亡。
重生缺乏应对经验,被目前的状况吓呆,竟没有想到躲避进地道中,只是呆立着,望着怒火滔天的吉光鼠向自己冲来,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整个变成一座雕像。
一道异于火光的红光倏忽闪过,以重生的眼力根本看不到红光在吉光鼠的颈间一缠又倏忽飞走。一条红丝迅速出现在吉光鼠的颈间,又迅速扩大,迸溅出血水,初时如涓涓细流,又猛然间爆发出来奔淌如河流。硕大的鼠头与身体分了家,咕噜着滚到了重生的脚下。
仿佛处于烈火地狱中,重生呼吸急促进来,愈发感到空气的稀薄,吉光鼠颈处流出的血迅速染红了地面,即使高温蒸发也没有血流的速度更快。
一朵晶莹的雪花飘了下来,它的伙伴更多地随之而来,又瞬时消失,但地面的高温仍然挡不住这些在炎荒从未出现过的雪花继续沸沸扬扬向地面落下。
重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看到一个红衣仙子手握短剑站在空中,衣袂飘舞,英姿飒爽。重生叹了口气,自己受灼烤太过严重竟然产生了幻觉。但此时,他想的更多的却是:哎呀,鼠头被砍了下来,又损失了好大一块皮子。然后,由于高温的侵袭和体力的大量消耗,他昏了过去。
☆、不尽村落(上)
雪花宛若身姿轻盈的少女,在空中旋舞着、嬉戏着,片片飘散着,落到了重生的额上、身上,轻轻地、凉凉地吻着他。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美妙感觉,重生伸出了手,但那些俏皮的雪花却扭动着腰肢,轻轻避开了他。重生一笑,蓦然睁开了眼睛。
一个梦,但也可以说不是梦。重生看到自己的额头上方悬着一枝白色的玉圭,白雾缭绕,散发着冷冽寒意。正是这枝玉圭给重生带来了雪花般凉爽的感觉,即使在昏睡中都是那么令人惬意。
&ldo;他醒了。&rdo;一个美妙悦耳的声音自重生耳畔响起。重生撑着床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赞叹身边那名黑袍男子的美貌,心头仿佛被人用力捣了一拳,血迅速涌上了脸面,刚进来这红衣女子……重生才发现自己愧对父老乡亲们对自己年少有为的称赞,无论是面对吉光鼠时的慌张,还是面对这红衣女子的惊悸,重生都重新估量了自己,在一切的称赞掩盖下的躯体里,仍然是一颗未曾成熟的心。
红绡轻纱如云似雾笼了那女子一身,乌发间插满珍贵的珠玉之饰,宛若非富即贵的小姐,但偏偏娇美的脸庞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火暴与焦躁,即使重生叹之为天人,也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的那种火气,并非怒火,却令人畏惧。而且她腰间所佩的一长一短两把宝剑更为她添了几分英姿,却减了几分女孩家的妩媚。
棠梨瞪了一眼重生:&ldo;看什么?&rdo;重生没想到这女子竟如此厉害,吓得身子向里缩了一缩。夕琦取下悬在空中为重生冰疗的寒圭笑道:&ldo;你不要吓坏这位小弟弟好不好。&rdo;重生嗫嗫着:&ldo;那只吉光鼠怎么样了?&rdo;棠梨柳眉一挑,&ldo;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居然还想着那只大老鼠。&rdo;
听棠梨口气不善,重生吓得急忙滚下床,倒身向棠梨叩头:&ldo;多谢仙子姐姐救命之恩。此恩此德,重生没齿难忘!&rdo;说完,他又偷偷瞄了棠梨一眼,见她面色未变,又低声问了一句:&ldo;请问仙子姐姐,那只吉光鼠怎么样了?&rdo;这只吉光鼠关系到全村老少十年的生活,重生虽是畏惧棠梨的脾气,但不能不紧张吉光鼠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