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块状倒映在积尘的瓷砖地板上的颜色,由最初的浓蓝色‐‐被光过滤掉一些粗糙的部分,进而转换为接近飘渺的淡蓝,仿佛海洋的一角。
他因此想起十七岁那一年,在福宁监狱、他和邹凯偷来的一段休闲时间,借以惬意躺在伐木工厂的屋顶,舒适地眯眼,窥见一片蔚蓝色天空。
大概那时也没有想过,那会是最后一次和邹凯一起,无忧无虑地看天。
于是也无法预见,那一次无异于背叛的死亡。
背叛。
记忆里的那抹蓝在他的意识里逐渐与现实重叠,他偏头,努力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压抑着情绪地,他轻轻呼吸,此举大抵是在放松心情。
他视野里见她双唇在动,吐出的字眼清晰,是在问他:&ldo;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rdo;
他与她对视两秒,而后垂下脑袋,缓缓地摇了摇头。
&ldo;你现在,还不要告诉我。&rdo;
&ldo;嗯?&rdo;姚寒露愕住,诧异地问,&ldo;为什么?你不想知道吗?&rdo;
他不说话,忽地闭上眼,只为掩盖住眼底任凭如何饰演也无法掩盖住的惧意。
到底是害怕。
害怕被背叛,以及无论何时、何地的……孤立无援。
须臾的间隙,他的目光重回姚寒露脸上。
他一边松懈了一口气,一边垂下去半边肩膀,木木地说了一句:&ldo;姐姐,我肩膀疼。&rdo;
姚寒露的注意力一下被此话吸引开,她不再关注纠缠二人已久的问题与答案,继而紧张起他的伤处来。
&ldo;哪里啊?让姐姐看看。&rdo;
她说着,身体微微耸起前倾,试图撩开他被划破的衬衫开口检查,但被他的转身而躲开。
姚寒露早已习惯他无意识的抵抗,于是回到原来半蹲的位置,一边说:&ldo;那姐姐带你去医务室,我们让老师给你看一下,好不好?&rdo;
他&ldo;唔&rdo;了一声,像是答应了,然后慢慢从地上站起。
姚寒露也跟着起身。
他的宽版的polo领衬衫,深卡其色,为他增添一份平日不具备的严苛。
不知是衣服短款的设计,还是因为他身量过高的原因,衬衫下摆只到他的胯骨处。
她不是第一次为他的身高惊叹,但此时清晰感受到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ldo;你知道自己多高吗?量过吗?&rdo;
他低头看她,点头:&ldo;之前体检的时候,量过。&rdo;
&ldo;多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