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姐姐,&rdo;
&ldo;不要走。&rdo;
她愣了片刻,看他,却只看见他侧向他的半张脸。俯视的角度,可以窥见他难得的低眉顺目。
他以为她要走。
她忍不住温柔笑了,一边在他耳边细语:&ldo;姐姐不是要走,姐姐去开灯。&rdo;
他低低&ldo;唔&rdo;了声,而后才在姚寒露温柔的笑意里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休息室里的电灯管被电源点亮,制作出与屋外无异的白日惶惶感。她回身朝路与走去,见他在光源下,因为不适应突来的光明而微微眯眼。
再次在他床边坐下,抬手即要触碰他的额头‐‐她只是想要再次尝试。
她原本已做好十之八九会被拒绝的准备,却没曾想这次他没有逃开,而是任她的手贴上来,并在贴合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她长吁一口气。
好烫。
……也好乖。
她靠近了些,在他耳旁轻声说话:&ldo;难不难受啊?&rdo;
他半坐在床上,闷闷地埋头不予回答。
于是她又问:&ldo;姐姐送你去医院,好不好?&rdo;
这下他有了回应,还是摇头:&ldo;不要打针。&rdo;
他说完抬头,望向她的眼睛,继续说:&ldo;姐姐,小与不要去医院,小与很快就会好。&rdo;
话毕,又低头,小声补了一句:&ldo;打针很痛,小与会哭。&rdo;
她心中五味陈杂,想起那日在别墅阿姨跟她说的话。
「一个才不过十岁的孩子,在医院的太平间盯着自己爸妈的尸体看了一晚上,你说,那心里能不出点问题吗?」
她不自知抿了唇,有些心疼地用手掌碰了碰他头顶的发,想要开口安慰,却因喉咙一时干涩,阻塞住她一切过分情感的发泄,无语失声。
沉思许久,最后无奈她只能妥协道:&ldo;好,我们不去医院。&rdo;
&ldo;姐姐刚刚已经给何先生打过电话了,再等一下,再等十几分钟他就会来接小与回家了。&rdo;
路与静了静,后摇了摇头,喃喃道:&ldo;姐姐,不会的,&rdo;
&ldo;‐‐他们不会来的。&rdo;
姚寒露有些奇怪,以为这是他因为生病而说的丧气话,于是只听在耳朵里,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之后是按照李老师的交代喂他喝热水,并在反复劝了好几遍后,才哄动他喝下李老师准备的退烧药。
可直到长智放学‐‐白日低垂,天空昏黑‐‐屋内的亮度远大过屋外,她才明白路与的&ldo;不会来&rdo;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