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发小。&rdo;林思阳说。
可白路并不认同他的答案,他放开了攥着林思阳衣襟的手,撩了撩自己额前的头发,说;&ldo;特别的朋友。&rdo;
林思阳捞了一颗饺子在盘里,他把筷子递过去,冲两手空空的白路说:&ldo;尝一下熟了没?&rdo;
&ldo;肯定熟了。&rdo;白路似乎是翻了个白眼,他接过盘子,顺手就往台面上放,可那盘子是湿的,因此一滑,被扔到地上去了。
林思阳关了火,他把饺子往外盛,并且看着一地的白瓷碎片,挑挑眉,说:&ldo;怪我&rdo;
邓一朵继续做着沙拉,她没再问白路问题,因为他的确有些阴晴不定,林思阳把饺子和菜端出去,白路这才收拾干净地上的碎瓷片。
&ldo;以后就是朋友了,常聚啊两位帅哥。&rdo;说着话,邓一朵举起了高脚杯,她清淡的妆容正适合这样休闲的气氛,身上穿着针织衫和碎花的长裙。
白路一口就把红酒给干了。
&ldo;你是不是要录一个真人秀节目?&rdo;林思阳抿了口酒之后,询问白路。
饱满鲜香的饺子被夹进碗里,白路给自己添了酒,他杵着脸笑,说:&ldo;你不是不关注娱乐圈吗?&rdo;
&ldo;我又不是老古董,知道是你我总会留意一下啊。&rdo;
林思阳答得一本正经,他总算是熟悉了在白路世界里的生存之计,变得不过分客气;可白路如何都不妥协,他老给林思阳挑刺儿。
说:&ldo;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那谁。&rdo;
白路半开玩笑,可没人知道他内心里最真实的活动,嘴边荡起的笑容里,掺杂着似真似假的胁迫。
林思阳一阵心焦,他真想扔下筷子,去牵邓一朵的手。
&ldo;林老师啊,心有所属了?&rdo;邓一朵如何也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来,她尽力忽视白路犀利的言语,想让气氛缓和下来。
林思阳深呼吸着,他感觉自己的思维被白路主导着,并且来到了陷阱边缘,邓一朵这样的问话,更让他惊慌到不能自已,后来,只答了一句:&ldo;在努力中。&rdo;
他刻意挑选了一个边界模糊的答案。
邓一朵在厨房忙碌,围裙包裹着一把纤腰,她用胳膊肘撞了林思阳一下,林思阳突然睫毛乱颤,邓一朵说:&ldo;你们是&lso;特别的朋友&rso;所以我无论如何要跟你聊,你去看一看白路在节目里的表现,再看看生活里的他,你会发现很大的问题,或许他真的要去看一看医生了。你也知道吧,我公司前年自杀的那位演员。&rdo;
&ldo;你跟他聊?&rdo;林思阳皱起眉,问。
邓一朵还预备说什么,白路突然径直过来了,他整张脸都是苍白的,说:&ldo;我得睡觉了。&rdo;
那原本清澈的眼底,透着浓郁血色,并且在屋里吸烟,因此全身都是烟味。
林思阳轻声问了句:&ldo;你没事儿吧?&rdo;
白路回答:&ldo;有事儿,我现在的事儿叫睡觉。&rdo;
&ldo;白路,我们是邻居,你要是有事情需要帮忙,随时打我电话。&rdo;离开的时候,邓一朵把电话号码留在了桌上,她笑着说。
白路时刻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可又痛苦,他说话的时候手攥紧了衣袖,点点头,说:&ldo;好,好。&rdo;
林秀家空着一间卧室,因此当她看见贺蓝山在网上选房,立刻凑上去,轻飘飘地说了句:&ldo;来我家住。&rdo;
酒吧里正有人唱着一首欢快清新的歌,郑朱玉把威士忌拿上来,她拍了拍贺蓝山的肩膀,说:&ldo;去她家住。&rdo;
贺蓝山大概是还在思虑,他诉说重新租房的原因:&ldo;我室友知道了鳄鱼的骨灰在房间里,就有点不高兴。&rdo;
&ldo;他们死了是要当标本么?别跟这种人合租了,我和林秀都会给你想办法的,&rdo;郑朱玉站着,穿了件纯黑色的旗袍,唇色浓艳,她晃着手上的酒杯,说,&ldo;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林秀家,她买的那个老房子,文艺青年的天堂。&rdo;
郑朱玉说起话来爽朗又不急促,她冲着贺蓝山,挤了挤眼睛。
贺蓝山问林秀:&ldo;你真的想我过去住啊?那付多少房租?&rdo;
他突然笑起来,手里的酒杯和林秀的撞在一起,象征性地喝了口,台上乐队的声音终止,贺蓝山拎起吉他,又说:&ldo;我先去唱咯,你好好考虑一下,毕竟钱还是得赚。&rdo;
林秀不知道郑朱玉为什么突然哈哈大笑,她看见贺蓝山怀抱着吉他,走近追光里,手指撩动着琴弦,那上面的戒指闪过流光,他穿着灰色的毛衣,唱了一首写给冬天的歌。
林秀因此去查了这一带的房屋租金,她给出了一个几乎打破底线的价格,贺蓝山没说什么就同意了,他交了半年租金,然后一次性地搬了进来。
行李是巨大的行李箱和吉他,他穿着卫衣和牛仔裤,在冬季里显得单薄,他在床边坐下来,环视了整个房间,笑着说:&ldo;你给我省了一大笔钱。&rdo;
&ldo;说那么多干嘛,矫情。&rdo;林秀学会了下厨,她准备做一道炒饭给贺蓝山尝一尝。
贺蓝山说完话,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相框,那上面是鳄鱼的照片,她长得不美,剪着带波浪的西瓜头,冲镜头笑。
&ldo;这是不是鳄鱼?&rdo;林秀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