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是随时随地被人监视的状态。早在阿离到太子府那一日之时,他便从幺魅那里知道阿离是凤渊的人。凤惊澜知道他是水千阁阁主的事是没办法了,但凤惊澜一心想要早日登上皇位,已经开始对凤渊下手。所以,凤渊并不知道陵菁华是水千阁阁主之事,而那阿离给凤渊传出的消息也是少的可怜。可以说,凤渊和凤惊澜之间的关系是极其微妙的。
现在,他所要做的事便是让凤渊和凤惊澜的关系更微妙一些。
不过,陵菁华此时有些迷茫。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向北行。此时,他正出神的望着马车外的风景。
城外远不如城内那般繁华,但毕竟是皇城之外,算不上萧瑟。
放眼望去,满目半人高的草丛,虽茂盛却泛着黄,风一吹便来回摇摆。有些根不稳快要死的草,便随着风飘向空中,好不凄凉。
忽的,马车中的陵菁华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我这是怎么了?竟然还伤感起来了。若是义父见了,恐怕要围着我转上三圈,然后好好奚落一番不可。
徐徐的,吹来了一阵风。带起了马车的帷帘,依稀可以看见陵菁华红衣的一角。
许是风有些冷了,陵菁华不自觉的拢了拢外袍。
此时已是秋末,将入冬季。
忽然,陵菁华手里的动作一顿。嘴角虽是带着笑的,但眼中满是苦涩不甘。
若是在以前,我自不必为天冷担忧。有深厚的内力作后盾,又怎会怕冷?不过,真真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虽算不上落败,但却落了个不堪。从前风华绝代被别人讨好,如今却成了太子妃。明面上风光无限,可谁人不知这实际上是沦落成了凤惊澜的脔童?真真是可歌、可泣、可笑。这样的一副身躯,我又有什么脸呆在亦的身边?唉!只求为他夺得这天下,然后隐世,快活逍遥于这人间山水,不再理会这世事繁杂。不过,看亦那副样子,似乎并不想要这天下。难道,是我会意错了吗?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选错了人吗?亦,我心中的王。我欲为你夺这天下,可你若不愿,那我该当如何?鸟儿没有了翅膀尚且能活,而我没了你却是段段活不成的。这一年来,我一直躲着你,就是怕再见到你时,会放不下。可谁知,上天还是用尽了办法让你我相见。你可知,昨日之事仍历历在目,让我难以忘怀。你可真是我这一生之中的劫,轻而易举的夺走了我的心。可你我还没留下多少开心快乐的记忆,便已无缘相爱。你要出战了,这一去虽不会有太多危险,但,刀剑无眼,谁又能保证完好无损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回来?再不济些,就真的是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陵菁华举起手,&ldo;啪!&rdo;的一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绝美的面庞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红掌印。
暗骂了自己一句&ldo;该打!&rdo;,便没再胡思乱想。
这辆马车是凤惊澜找能工巧匠专门定做的。只要不是马车里闹得马车摇摇晃晃,在外面的下人根本就不知道马车里的人在干什么。反而是外面的声音,里面可以一丝不漏的听见。此马车,不可谓不奇。凤惊澜找人定做这马车的用意,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越往北方行,就越冷。
陵菁华坐在暖和的马车之中,自是不用担心的。他与马车外的人没有什么交情,便也不在意。这帮附骨之蛆,死了的话,对他来说自是好的。
马车外的人,一个个身怀不浅的内力,对付这点寒气不在话下。可怜的是阿离,她虽是凤渊派来的人,却是个没有内力的。凤渊一开始是为了让凤惊澜放低戒心才选了她到太子府,现在倒好,还真让人放心了许多。
阿离坐在马车外面冻得不行,正要开口向陵菁华秉报。却突然发现远处正有一群人马靠近。
马夫被吓了一跳,赶忙勒紧缰绳,加紧马肚子。
正在疾驰的两匹马儿被勒的疼了,一阵斯鸣,都提起了前蹄。
马车由于惯性,又向前应了一段,撞翻了拉车的两匹马,幸运的是两匹马没有受什么伤,马车没什么损坏也没倒,省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