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外的隐蔽着的白衣人见仇家走远后,嘲讽一笑,便转身向山谷内一瘸一拐的走去。
他扯了扯身上搭的白狐皮,却发现白狐皮早已被自己的血迹冻在身上,只要一扯,伤口便撕心裂肺的疼。这白狐皮还是他刚得到的礼物,是礼部尚书送的,皮毛成色极好,更难能可贵的是这皮毛很完整,没有箭洞。好东西他见过不少,只是这东西在他隐匿的时候帮他盖住了身上血迹才没被仇家发现,这等于是救了他一命。
他身后斑斑红梅沁在地上,融化了地上的雪花,后又被雪包住埋在深处,像红梅消逝,只剩了一点红色,宛若朱砂。
没想到逃到这来了。他看着谷内的景色,心生感慨。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在深深的雪中留下了长长的拖印。他心中冷笑,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波来刺杀他的了,自从他大权在握,要他死的倒是不老少。只不过来的人,武功智谋运气都在他之下,所以他可以一次次化险为夷。
他走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跌坐在地上,然后吹了声口哨,口哨声清脆无比,但是在雪中声音也被吸小了许多。他强撑着又吹了几次,可是声音一次比一次小。信鸽迟迟不来,他有些绝望。他身上有好多处刀伤,更有甚者不尽快医治就会丢了性命,而且他穿的不多,又经过长途跋涉,体力消耗巨大,怕是顶不住这低温了。
身体渐渐麻木,他吃力的握了握拳,感受到自己气力微弱,身子僵硬,还来不及细想对策,便昏死过去。
……
在山脚处的少年探出了个脑袋,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慢慢向白桓之走去。他看着昏迷不久的白桓之,摸摸他的脉搏,还有微弱的跳动。见白桓之的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少年不假思索的把身上的毛皮解下,搭在白桓之身上,然后将白桓之一把抗起,走向山腰处的小屋里。
小屋里生着火,暖烘烘的,少年把白桓之放在炕上,然后取出石刀准备为他换下黏在身上的衣物。虽然血迹融化,但有些已干涸,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将布料割下。慢慢恢复知觉的白桓之感受到疼痛,微微皱眉轻嘶了一声。少年手中的刀一顿,然后继续用刀分开布料与皮肉,只不过手中的动作更轻了些。
复而他将白桓之伤口清理好,又在他的伤口上敷了碾碎的干药材,包扎好后,他已是一头大汗。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将披着的毛皮扔在石桌上,又去炉旁取了碗热汤来,吹温后喂进白桓之的嘴里。
夜里,白桓之烧的厉害,冷的直哆嗦,少年多加了一把柴炕下,然后喝了一碗热汤,钻进白桓之的被里,轻轻抱着他。因白桓之身上有伤口,所以他不敢用力,白桓之倒是贪恋他的温暖,使劲往他身上贴。
少年一人在谷中许久,没见过外人,何况是白桓之这样俊美的男人。他为白桓之换药的时候见过他的身子,白桓之骨架颀长,肩宽臀窄,又因习武多年,身材紧实。白桓之滚烫的唇轻轻蹭上少年的颈窝,少年身子越发热了,渗出一层薄汗。他脸憋的通红,下身有了反应,心中忐忑的度过了这晚,翌日清晨,白桓之的烧总算退了。少年呼出一口长气,看了看床上的男人,羞臊的离开。
白桓之身子好,如此重的伤,当晚就醒来了。少年正在煮肉汤,香气扑鼻,白桓之哑着嗓子道:&ldo;这个,你给我盛一碗。&rdo;说罢,他指指锅里的肉汤。
少年一怔,白桓之以为他没听懂,又道:&ldo;我说,你煮的肉汤,盛一碗给我。&rdo;
少年又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取出一只木碗,边盛汤边道:&ldo;人,没有……你…第一,我,看见……&rdo;一段话磕磕巴巴的讲出来,白桓之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ldo;你是很久没见过人了?&rdo;
少年又反应了会,终究是点了点头。
白桓之一边喝汤一边问:&ldo;你父母可尚在?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rdo;
&ldo;鹤鸣。白鹤鸣。&rdo;这句话少年倒是说的流利。
白桓之身子一僵,猛的看向少年。
他强压心神,神色平静,道:&ldo;鹤鸣打小背后便有一处小指长的伤疤,你自己将衣裳脱了,让我瞧瞧。&rdo;
白鹤鸣一脸懵懂的看着白桓之,白桓之又道:&ldo;脱衣裳。&rdo;
白鹤鸣不知所以,他背后又没长眼,谁知道身子后面生了什么。他将皮草褪去,背对白桓之,白桓之却将白鹤鸣转过来,一眼便看到了白鹤鸣小腹上的井字刀疤。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顿觉头皮发麻,心脏狂跳不止。他拉住白桓之的手腕,看着眼前少年红了眼眶。他嘴唇颤抖了一会,才哽咽道:&ldo;鹤鸣,我是皇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