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几天,金矿是他二儿子照顾。文盲!”刘萍嘿嘿笑了几声。
我点点头,终于放心了。
“对了,有件东西,你能不能先帮我收着?”刘萍从兜里掏出个沉甸甸的小包,递给我。
我接过来,足有半斤多。“什么玩意儿?够坠手的!”
“金子还能不坠手?”刘萍象是开玩笑。
别人说这句话,我自然一笑了之。今天却不同,我赶紧用手捏了捏,跟黄豆粒似的,没准真是金子?“不怕我不还?”
“那就送给你,将来娶媳妇使。”
“为什么放在我这儿?”
“唉!你问题真多!”刘萍笑着揪了一把我额上的头发。“我公公别的不懂,但知道防贼不如防家人!再说我本来就是外人,无论我把东西藏在哪儿,他都能找出来。下回去成都,我再来拿。”
“你们关系很僵吗?”
“在四川,女人只有当牛做马的份。他们?哼!”
“那……”我差点问为什么嫁给他,卷了半天舌头才咽回去。“换成现金不是更好吗?”
“在小县城兑成现金太显眼,那帮收金子的我公公都认识。”
“那就便宜我媳妇啦!”我笑着把小包收起来。
“随你吧。”刘萍从我的烟盒抽出一支烟来点上。她拿烟的姿势非常优雅,小臂懒散地撑在桌上,四指下垂,烟轻轻夹在两指之间,烟头朝上,青烟之后的清丽面孔,有种出神入化的美。
“你和他家的关系不好,何必结婚呢?”我终于问出来了。
刘萍皱着眉,许久没吱声。“当时不知道哇。”她自嘲地摆摆手。“我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还想什么爱不爱的?不就是过日子吗。”
“那你干吗还藏金子?”
“他有三个弟弟,字嘛,识不了几个,钱倒比谁都认得清楚。我要是不收些私房钱,就真成他家的使唤丫头了。再说金矿迟早有挖空的时候。”
“就信任我?”
她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我的面颊,吹气如兰,声如丝竹。”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任,我还能信谁呢?“
我觉得喉咙发紧,眼泪几乎流出来。我绕过桌子,走过去。紧紧把刘萍揽在怀里,桌子上的杯碟哗哗哗地响起来。
玉玲走后,周胖子和小张他们搓麻的兴致大减。时间一长,周胖子成了最关心我的人,有次他揪着我问:“你小子是不是傍上款姐了?”
“瞎咧咧什么?”我头一回听到傍款姐这个词。顾名思义,一听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