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和谢朗坐着的桌椅,都&ldo;咔嚓&rdo;数声,碎裂成无数碎片。
围攻薛蘅的共有四人,若论单打独斗,都不是她的对手。但这四人虽兵刃不同,却配合无间,相互呼应,攻则集雷霆之力,守则成犄角之势。
特别是其中一人,手持木棍,招式简单,却霸道异常。每一次挥出都在酒肆内激起一股狂风,这风从门口鼓涌出去,吹得酒肆门口的酒幡在空中急速翻转。
这人棍法一旦攻出,其余三人中的两人配合急攻,另一人则护住这三人。攻守兼备,杀得薛蘅一时手忙脚乱。
她腾身间见那白眼狼正戳向谢朗穴道,而他显见已无法躲闪,心中一急,穿云裂石般长啸一声,身形忽然间变得轻灵飘忽,手中寒剑如在空中幻开了一朵朵银色的莲花,&ldo;呛呛&rdo;连声,那持棍者吃不住,连退十余步,仰倒在地,右肩处,鲜血涔涔而下。
其余三人也被这剑势晃花了眼,退开几步。
薛蘅精神大振,拔身而起,正待拼着内力受损,再度运出&ldo;青云十二剑&rdo;,却听白眼狼得意的声音传来,&ldo;薛阁主,咱们好好谈一谈吧。&rdo;
薛蘅努力不让一口真气泄掉,飘然落地,极度戒备下缓缓转身,只见谢朗满面羞怒,坐在椅中,显是穴道被制。而那白眼狼,正将一把森寒的匕首对准了他的心口。
不过数招,谢朗被制,使棍者受伤倒地,薛蘅收招。
酒肆内,一片狼藉,桌椅碗筷都被那使棍者扫落在地。
唯有北面窗下的桌椅完好无损,而那虬髯大汉,也仍在旁若无人的喝酒吃肉。他只在薛蘅使出青云十二剑伤了那使棍者时,眼中才暴起光芒,瞬间又恢复宁静。
门槛外,那乞丐吓得直哆嗦,瘫软在地。
薛蘅剑横胸前,冷冷注视着白眼狼和&ldo;丁素娥&rdo;,不发一言。
&ldo;啪啪啪啪---&rdo;清脆的拍掌声响起,一人撩起布帘,从后屋从容不迫地迈出来,笑道:&ldo;薛阁主好功夫,佩服!&rdo;
她笑得黑眸流光,十分明丽,唇角微勾,颇显清贵雍容的气度,正是薛谢二人曾在霜阳府中偶遇过的那位紫衣女子。
三三、紫凤初鸣
她走到那使棍者身边,关切问道:&ldo;三哥,伤得要不要紧?&rdo;
使棍者按住伤口,血从他指间汩汩而下,他却毫无痛色,笑道:&ldo;大小姐放心,皮外伤。&rdo;
紫衣女子放下心,站起来,向薛蘅拱了拱手,&ldo;薛阁主请了。&rdo;
薛蘅凝目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谢朗,谢朗羞愧得别开脸。
一人搬了把椅子过来,紫衣女子意态潇洒地坐下,微笑道:&ldo;薛阁主,打斗伤和气,咱们做笔买卖,如何?&rdo;
薛蘅冷哼道:&ldo;我薛蘅从不和不知姓名的卑鄙小人做买卖!&rdo;
紫衣女子笑盈盈道:&ldo;阁主此话差矣!当年青云先生辅佐太祖打天下,也使了不少阴谋诡计,不然今日这天下可不一定会姓秦。&rdo;
薛蘅抿嘴不言,紫衣女子一笑,&ldo;也罢,为表示对阁主的尊重和我们的诚意,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柴,单名一个靖字,在家排行老大,所以大家都叫我柴大小姐。&rdo;
薛蘅眉头微皱,柴靖已宽手,从使棍者开始一一介绍,&ldo;这是三哥,七哥,十一哥,十二哥。&rdo;她指着仍袅袅娜娜站在谢朗身后的&ldo;丁素娥&rdo;道:&ldo;这是十六哥,虽然他有时会变成十六姐来吓人。&rdo;
&ldo;丁素娥&rdo;大笑,&ldo;大小姐过奖了,是那些小子不经吓。&rdo;
他声音清亮悦耳,还略带一丝磁性,地道的男子喉音,偏偏肤如晓月、腰似春柳,就连那十指,都是纤白细嫩。如果不开口,真的很难让人相信&ldo;她&rdo;竟是男儿之身。
白眼狼的匕首仍紧紧抵在谢朗心口,侧头笑道:&ldo;我就不用大小姐介绍了,本就姓白,白十三是也!&rdo;
&ldo;丁素娥&rdo;啐了他一口,&ldo;你还是叫回你的白眼狼好些!&rdo;
白十三嘻嘻笑道:&ldo;我若真成了白眼狼,谁来替十六你叠被铺床?&rdo;
&ldo;丁素娥&rdo;恼了,用脚来踢他。白十三笑着躲过,刃尖在谢朗心口旋了一个圈,却始终没有移开半分。
薛蘅冷眼看着,只在白十三与&ldo;丁素娥&rdo;笑闹时,双眸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但终究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只得在心底叹了口气。
柴靖举起右手,白十三和&ldo;丁素娥&rdo;便都肃容站定。柴靖吩咐道:&ldo;十六哥,麻烦你送一壶酒给那位朋友。&rdo;
&ldo;丁素娥&rdo;应了,从柜台后取出一壶酒,送至北面窗下虬髯大汉桌上,恭敬道:&ldo;大小姐请您喝一杯。&rdo;
虬髯大汉仍在浅酌慢饮,并不看他,但也没有推却。&ldo;丁素娥&rdo;知这是他要袖手旁观的表示,放心地退了回来。
薛蘅脑中急速回忆着,目光落回&ldo;丁素娥&rdo;身上,终于豁然开朗,冷冷道:&ldo;原来是穆帅手下的十八虎将!果然出手不凡,幸会!&rdo;
柴靖一愣,转而笑道:&ldo;阁主好眼力!&rdo;
薛蘅的话一出,谢朗双眼猛然睁开。他没有料到,暗中设局偷袭、以卑鄙手段制伏自己的,竟是剑南穆燕山手下的十八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