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澜虽也想不通这人为何狗胆包天要见自己,但许是要说些和月见微有关的事情,便道:“那就见他一面。”
墨沧澜想了想,又道:“换个地方,微微在这里休息,孤隐约记得,他与孤渊飞文关系不好,莫要让那人来碍微微的眼。”
印何似朝着屏风瞟了一眼,心道墨沧澜还真是打个巴掌给颗糖,也不知道月见微会不会想揍他。
孤渊飞文看起来并不太好,先前他是支持主脉太子的,自从太子一脉被墨沧澜连根拔除,孤渊烬坐在了麒麟帝君的位置上,孤渊飞文在族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连修炼资源都被剥夺大半,现在每日都是混吃等死。
孤渊飞文面色暗淡,见到墨沧澜,便先是拜了一礼,紧接着便说道:“陛下,我有要事,需得禀报。”
墨沧澜道:“说。”
孤渊飞文道:“陛下曾在孤渊世家,中了一种名为‘万骨枯’的毒,想必至今那毒都不曾解开,哪怕被暂时压制,也会时不时地叨扰陛下一番,不知是否如此?”
此话一出,印何似顿时沉了脸,道:“孤渊飞文,你不要命了?”
孤渊飞文却是露出了一抹疯狂之色,勾着唇无所畏惧地盯着墨沧澜,道:“陛下,隐圣帝君,你可知道,那万骨枯的解药,又是什么?”
墨沧澜勾了勾唇,道:“你是想说雄性麟子的内丹灵核,还是想说麒麟血脉?”
孤渊飞文愣了一愣,道:“陛下都知道?”
墨沧澜面色淡淡,道:“早已知道,你若是想说这个,那着实是浪费孤的时间,来人,把他拖下去沉湖。”
“……”孤渊飞文吓了一身冷汗,马上大声叫道:“陛下,不仅仅是这一件事,小的是来提醒陛下,要提防着月见微,不要被他表面的模样给蒙蔽了!”
印何似飞快地看了眼墨沧澜。
两边侍卫已经将孤渊飞文抓起,墨沧澜却一摆手,道:“你接着说,他如何对孤不利了。”
他倒是想听听,这孤渊飞文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孤渊飞文捏紧了拳头,叫道:“陛下,当年你在麒麟世家,便已经是时时警惕,事事小心,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何地被人下了万骨枯的毒药吗?”
“……”墨沧澜眼皮子一抬,面无表情道:“看样子,你该知道。”
孤渊飞文阴测测神经质的笑了起来,道:“你对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可偏偏却不防备孤渊太仪,殊不知,孤渊太仪才是从小便心机深厚心狠手辣的那个人。那万骨枯之毒,便是太子叫人准备好,交给孤渊太仪,叫他放在送给你的点心里面,拿给你吃了的,不如陛下好生回忆一番,你是否,吃过一种入口即化的香甜奶糕,那便是孤渊太仪给你下毒的糕点!陛下,你从头至尾,都被孤渊太仪给骗了,哈哈哈哈哈哈……”
印何似猛然朝着墨沧澜看去,孤渊飞文这话,虽然不见得是真的,但此时此地说出来,保不准就会对墨沧澜造成些影响。
万骨枯乃是墨沧澜的隐痛,他几乎沦为废人的百年里面,便是这种毒素作祟,叫他不良于行,目不能视,受尽旁人白眼唾弃,尊严被扔在地上踩踏,若说他不恨,是不可能的。
墨沧澜曾在屠灭麒麟世家本家的时候偶尔说过,既然无人承认自己沾手过万骨枯,那就不妨都杀了了事,他对于究竟是谁做的,并不在意,反正麒麟世家与他而言,已经成了蝼蚁。
然而,这并不代表墨沧澜会不在意那个亲手给他下毒的人,是月见微。
印何似道:“陛下,此事有待考证,不必听信此人胡言乱语。”
墨沧澜眸色阴鸷,里面似是暴风骤雨即将来临的前夕。
“你说,是孤渊太仪要害孤?”墨沧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了起来,道:“他若是要害孤,每日与孤日夜不分,他早就有下手的机会,孤却是活得好好的,有什么可说的?”
孤渊飞文恶狠狠地说道:“孤渊太仪最是虚荣,他先前给你下毒,不过是因为要巴结着太子,后来,他被家族追杀,性命难保,自然又巴结上陛下,想要寻求陛下庇护。他这样的人,就像是毒蛇一样,你不知何时,就会被反咬一口,这样的人,陛下当真毫不怀疑吗?”
信任是会破碎的,但凡今日墨沧澜对月见微生出些许怀疑,日后就会成为滋生分裂的土壤。
印何似觉得这孤渊飞文着实可恶,他戳中了墨沧澜最在意的事情。
墨沧澜眯了眯眼睛,道:“你说完了吗?”
孤渊飞文愣了一愣。
墨沧澜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浪费时间,拖下去解决了,顺便问问背后是否有人主使。”
孤渊飞文浑身一颤,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道:“陛下,陛下!那万骨枯的确是孤渊太仪所下,我手中有证据,绝非诬陷,只有吃了他的妖丹,方能解毒啊——”
很快,孤渊飞文的声音就听不到了,他的嘴巴被堵住,接下来要遭遇的,是绝对会让他追悔莫及的酷刑。
大殿之内,印何似定了定神,道:“陛下还不会是信了吧?此人显然是来找茬的,微微绝非害你之人。”
墨沧澜哼笑一声,轻描淡写道:“他说的事情,孤自然是清楚的,万骨枯这么大的事情,你当真以为,孤会不查清楚,便随意杀了那么多人?那毒,的确是放在微微的奶糕里,由他递给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