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桌子上望去,一片杯盘狼藉的景象,碗里和碟子里,除了吃剩的饭菜之外,就是烟蒂头。我喊了一声晓利的名字,没有回音,大概她们又换地方继续欢聚了吧。
四五个女人,这么多女人,没有一个想到要帮一个病人收拾收拾的!
我的喉咙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声,我真的狂怒了!
过了很晚很晚,晓利回来了,脸上还泛着笑意,先是说“真乱”,看到我歪倒在沙发上,说:“哎,别发愣,打电话让物业找个钟点工来……”
我掐着虎口,心里暗念:制怒,制怒。
她打着哈欠:“我累坏了,先睡了。”
我一字一顿地说:“晓利,这么多女孩子,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想到收拾收拾?”
她一脸的迷惑不解:“人家是客人,我怎么好意思……”
我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好意思让我来收拾残局?”
她听出我口气不好,回敬我说:“本来我就说出去吃的,还不是你自己充好汉,非要在家里做?”
我一下子爆发了,站起来,把台布一掀,一桌子的东西全部倾泻到了地上。
……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冲进卧室就收拾东西。
“你想一走了之?”
她不说话。
“你敢走,试一试?”我又问了一句。
她还是不说话。
我去夺过她手上的东西,她尖叫起来:“滚——”
猛地一下,我感到她带戒指的手指从我脸颊上擦过,我的脸火辣辣的。
我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一下子倒在地上,我冲上去,用脚踢,狠狠地踢,我已经听不到她的叫喊,只听见皮鞋接触到肉体所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那天的我好像魔鬼附体一样,累了之后,停下来坐在地上,看着她缩在墙角。一股悔恨突然爬上心头。我想过去扶她起来,她狠狠地瞪着我,做出一副我靠近就踢我的样子。
我悻悻然地退了回去。
那天,是我叫钟点工来收拾的残局。
晚上我睡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用某些杂志用滥了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我们的生活开始出现了第一个不和谐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