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做好了饭去吃点吧。
今今一脸疑惑的表情,说:我已经吃过了,刚才在楼下的小店里吃了碗馄饨(其实这么些天她也跟我差不多,每天晚上也是随便打发点自己的肚子)。
我说再吃点吧,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红烧猪蹄,还有油菜,来吃点。
嗯,她站起来,我拉着她的手走来桌边坐下。
真是你做的啊?
是啊。
原来你还会做菜?
我是今天才学会的,不能让我老婆天天吃馄饨吧。
今今笑了。现在的人就是这样的,其实我们两个在心里并没有那么远的距离,大家都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我们的脾气又不允许自己那样去低下头认错。这或者就是知识分子的面子观吧。
晚上在床上我搂着今今,我说,你现在又何必去工作呢?那么辛苦。再说那天我真不是那意思,看你现在搞得这么累。要不别干了吧。
今今靠在我胸膛上轻抚着我说,虽然是累点,不过确实充实很多。我年纪轻轻的就这么闲着也没什么意思的,我自己知道量力而行的。
我也轻抚着她的面庞,还是那张我所深爱的娃娃脸,还是那个娇弱的身体,我要好好地爱护她。这是我这辈子的心愿啊,我做到了吗?我现在做到了吗?我看着她慢慢地合起眼帘,渐渐地入睡。
你幸福吗?今今,老婆。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就算是婚后生活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完美,也让我们慢慢地度过相守在一起的每一天。等到日子慢慢逝去的那天,我们再回头看看我们走过的路,我希望那个时候,我能听到她跟我说一声:这辈子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虽然我们之间还是会为生活中的一些琐碎的事情发生点小摩擦,但是这种事情都来得快去得快,在我的理解中这些都很正常。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并没有磨灭掉我对生活的激情,却磨灭掉了今今对于生活的激情,难怪他们说女人是更需要激情来维护的动物。好像今今手头上总有做不完的事情似的,自从她开始工作起,每天晚上她几乎都是8点以后回来,有时甚至会更晚。像烧菜做饭这种事情也被逐渐转交到我手上。虽然她总是要我自己先吃,不必等她。但我觉得等她也是对她的一种关怀,即使我回家之后,每天晚上也还有自己的事情,我还是想尽量照顾得周全些,可是事情并没有像我如愿的那样发展。
最后还是我自己错了,我松懈了必要的觉察。事实上并不是工作夺去了今今的时间,而是网络;准确地说不是网络,而是网络中的那个人,那个叫乌龙的人。
有些事情是直到后来我才学会推断的,当时由于对今今的信任我根本不会住那方向去想,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只是充满了怀疑那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可是……
生活中充满了这种该死的“可是”。
在今今刚开始工作的那几天,事情是很无头绪的,整天待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无聊的文件。没有人去教她怎么做,在那些陌生的同事都走了之后,她还要忙着整理那些杂乱的东西,正好,那个时候她又觉得这些话跟我没有什么说的。毕竟她去找工作的原因,很大一方面都是由于是在跟我赌气所至。乌龙还是会每天出现在网上,本来今今对这个人就有好感,加上这种情况下,就更愿意选择跟他倾诉。
也许这个时候的女人是最容易被俘获芳心的,恰好今今又是个年轻的女人,在我这里没有获得的,她可以轻易从别人那里得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9年的感情却比不上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陌生人键盘上敲击出的那几句风趣的对话?也许这就是生活的悲哀吧。
一段时间里,今今变得特别“敬业”,把时间耗在公司里,“加班”至很晚,她沉浸在另一个精神世界的喜悦之中。她习惯了每天在工作之后和那个叫乌龙的聊聊天。
而笨拙的我,还以为她脸上焕发的青春光泽,她的美丽是我的洪福。
想着我就觉得好笑,那个时候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还在家里做饭等着她回来。
李元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无奈地苦笑着。
你平时上网聊天吗?突然李元问我。
偶尔,特别无聊的时候,会和陌生人聊一下。我说。
那你也应该知道,就算你没多少那种想法,人家也会有。
李元转头望向窗外,沉默了一会儿说,网络让远的人近了,近的人却又远了。
他们从网上聊到手机短信,再到打电话,那段时间今今总是把手机带在身上,寸步不离身,原来她是把手机调到了振动,可以随时方便地跟他发短信联系或者打电话。我经常感觉到半夜里,今今都要去洗手间待很久。
有一次半夜里我醒过来上厕所,今今不在床上,我轻轻地走出卧室,看到洗手间的门缝中透出的灯光,我又回来坐在床上等了很久,但是今今还没有出来,我有些尿急了,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声音很轻听不清楚是在说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是在说话。
我推门,厕所门是闩着的。
我说:开门啊。
她在里面说,等一下。接着打开了门。
今今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袍,如果她刚才是在打电话的话,她完全可以把手机放在睡袍的口袋里,而我也完全看不出来什么,事实上我本来就没有看出来什么。但凭着男人的一种直觉,我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