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了几步撞在墙上,先是吃惊,但马上像一匹狼一样冲上来和我厮打。披头散发,额角在墙上撞破了一块,流着血,显得特别可怕。我心里也有些怯,但毕竟力气比她大,她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她一次次地往前冲,都被我一脚一脚踢开了,这种姿态也同时刺激了我,越踢越顺了。
我妈吓坏了,赶紧过来拉我:你是个男人!怎么能打老婆?
被我妈一问,我自己也觉得很没面子。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我老婆受伤前大呼小叫,怎么受伤后却安静了,而且好像很兴奋一样,牙虽然咬得格格响,眼睛却比平明亮得多,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应该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打老婆,第一次算自卫,带点条件反射的味道。
老实说我看她这架势挺害怕,以为她会寻短见什么的,就叫我妈多看着点儿,我还得去公司忙我的事。
打架真是开不得头。没打过之前总觉得一旦打架,肯定天都要塌下来了,打完之后发现什么都没变,一切都好好的。倒像是早上起来要上厕所一样,过个几天不打,会觉得日子缺少了什么。
真邪性啊,难道打老婆也会上瘾?
奇怪的是,每次打架几乎都是她主动挑起的。有时候我明明很累,根本没有打架的心思,也被她左一抓右一挠地弄得心头火起,倒像是我陪着她玩一样。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也不会把我老婆打到住院这么过分。
“五朵金花”从我这走后,有3个被其他货运公司招去做业务员,另外两个好像是重操旧业了。那3个人带走自己的客户不说,居然在暗中挖我原来的客户。
我查了一下,了解到其中阿英做得最过分,决定找她谈谈。
开始阿英不肯见我,我不断给她电话,引起我老婆疑心,问我“是不是和那个狐狸精搞到一起去了?”我越是否认她越是肯定,查我的电话,查我的口袋,更过分的是每天到公司去收钱。出纳本来每天把现金存到指定银行的,她去了,逼着人家开保险柜,把现金拿走。
我妈也以为我不学好,在外面有女人,就站在我老婆一边。我没法跟她们解释,现在急需找阿英谈谈,让她不要再挖我的客户,实在不行就直接再把她挖回来,增加提成。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原来以为她是我的大救星,没想到要害起我来也这么狠。
死缠滥打了两个星期后,阿英终于答应跟我见面“随便聊聊”。
我们约好在绿茵阁咖啡厅见面。见面后我开门见山地对阿英说:你这样做太不地道……她比我想像的老练,并没有显得手忙脚乱的样子,而是胸有成竹地回答:“我不觉得有什么啊。商场如同战场,我不挖你的,别人也会来挖。”
我知道这是个埋伏,显然她是有计划的,我妥协,问她想要什么条件。阿英也很爽快,告诉我她现在所在的公司比我的大5倍,生意不错,东家对她也还好,但那个男人太好色,恨不得和公司里每个女人都有一腿。
“觉得你比较正派,现在做生意的男人,没有几个不烂,还是跟着你比较放心一点。”
话说到这个分上,我还能说什么?我现在还没有和对手恶战的资本,我就问她要提成多少。阿英还没来得及回答,咖啡厅里乱了起来。几个人朝着我们这一桌冲过来,服务员拦也拦不住。
来的人是我老婆,我妈,我妈还抱着孩子。
“你这个贱人!就说你不是好东西……”我老婆说着向阿英扑过去。
我一把将她拉住:“你干什么?我们在谈事情!”
她挣扎着冲我妈喊:“你看你看,他还帮那个狐狸精……”
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在往我们这边看,我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似的难受。
我妈抱着孩子在一边帮腔:“姑娘你要点脸好不好?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你不能这么缺德。”
阿英气得脸都变形了,起身走了,丢给我一句:“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打我的电话,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反倒没话好说了,买单走人。从咖啡厅出来我一直没说话,我老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她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原来她打我电话,我一直关机,打了全公司员工的电话,她认识的所有客户的电话,都没问出我去哪了,于是把孩子扔在家,自己打了一辆车满世界找我。我的金杯面包车,涂着公司的标志和联系电话,挺显眼,容易找。
找到我的车之后,老婆打电话回家让我妈过来和她一起“捉奸”,于是就上演了刚才的一出闹剧。
这不都是电视里的场景吗?居然发生在我头上。我听着听着觉得有些可笑,以前总觉得那些拍电视的都他妈瞎扯,现在才知道人家确实是有生活基础的。
老婆看了我一眼,又急了:“你还笑?你他妈真不是东西,结婚这么多年,儿子都有了,你从来没带我到那种地方去过一回,那个野鸡是你妈啊你对她那么好……”
老婆一边嚷嚷,一边在副驾驶座位上跟我拉拉扯扯。
我操,这是人话吗?我妈在旁边坐着,还抱着孩子呢!我开车,路上还有别的车呢!
这回我是真的火了,把车停下,劈头盖脸把这个胡搅蛮缠的娘们儿一顿痛打,这回我也顾不得头脸了,哪儿趁手就拣哪儿打。她刚开始还想还手,但很快就放弃了。只要她手敢抬起来,脸上挨得就更狠,而且她伸着手爪想抓我的脸,也根本伸不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