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静后来又谈了一个男朋友,毕业以后,分配到某大型国企的纪检室。但愿她能把性格里苛责的一面用在同腐败分子的斗争上面,兴许还用对了地方。
回头再说说我,我大学毕业后,分配至新华社南方某省的分社。在火车上,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我居然遇见了永薇!原来,她也分配到我所去的那个省,分在省电大。遇到她时,我正在车厢连接处抽烟,她走过来,一边眺望车外风景一边用一块手帕扇风,她一转头看见了我,我也呆住了,她先喊出了我的名字,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要知道我们在大学里根本没有说过话呀。我是又高兴又有点受宠若惊。我问她在哪个车厢,她有点不好意思,说没有买到卧铺(事后我知道她其实是节约,只买了硬座车票)。她居然坐在硬座车厢里!那怎么行?列车行程20多个小时,一个如此漂亮娇弱的女生,挤在空气污浊的硬座车厢里,又不安全又欠体面。我非要把我的卧铺让给她,她局促着不肯,推来让去,我提出一个聪明的建议,我说:“我这人生活规律昼夜颠倒,又有烟瘾(那个年代硬座车厢是不禁烟的),干脆我晚上去硬座,白天我再来卧铺补觉,一铺两用,多合算呀。”她犹豫着说:“我还是白天过来吧。”我说:“不行,晚上硬座太不安全了。”反正,我是不由分说地把她的行李取到硬卧车厢。我们俩等于是到了一起。
她还跟我客气,说现在离天黑还早,你先睡吧。我哪里睡得着,有她与我同行,我精神好得很,我们聊了很久很久。晚上,列车员来驱赶硬座乘客时,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次谈话,收获颇丰。永薇告诉我,那个经常与她在一起的男生,并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她父亲同事的儿子,是老乡又是学长,她只是把他看作一个值得尊敬的兄长。
哈。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大好机会就摆在了我面前。
那阵正是火车运营的高峰期,我到了硬座车厢时,永薇的座位早就被别人占了,车厢里人山人海,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似的,还弥漫着烟味和人身上的汗臭味。我摇摇晃晃地站在车厢里,一阵阵睡意袭上来,心里想:“看不出来,永薇这女孩子真能吃苦。如果不是我把铺位让给她,她岂不是要像我一样忍受一夜?”
列车广播在天亮时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靠在座椅边垂着头,一只轻柔的手拍了拍我的肩,我睁眼一看,是永薇。永薇用一种嗔怪的神色看着我说:“我就知道你强装,赶快回去睡吧。”
我也不好意思地笑笑,跟她回到硬卧车厢。
不知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我的睡意消失得干干净净,又开始和她聊。
我的铺位是下铺,我们就这样平排坐着,她一边跟我谈天,一边给我削水果,她的动作非常灵巧,水果皮削得又细又薄。
我至今把那次旅行看作是一次最幸福的旅行。
我还记得,我迷迷糊糊地躺在铺位上时,她脚步轻盈地走来走去,一会儿帮我把水杯注满水,一会儿又帮我洗毛巾,我印象里最鲜明的,是她穿着蓝色牛仔裤的腿在我眼前晃悠,我假装睡着,偷眼贪看着她的影姿,沉湎在甜蜜的感觉里不能自拔……
这个爱的进程异乎寻常地顺利,自那次旅行后她成为了我的女朋友。她工作的省电大和我所在的新华社很远,我每次去找她,要坐一个半小时的车,其间换乘两次。她住在集体宿舍,同室的还有另外两个人。我开玩笑叫她们“三姐妹”,那3位岁数都比她小,对我比较认同。我记得我第一次上门去看永薇时,穿得比较土(南方天气湿,衣服换洗不容易干,我没有衣服可换,居然穿了一件电工服去)。她的室友叶青进门,见我正在洗脸,笑着问:“你是永薇的男朋友吧?”
我一边擦脸,一边捏着电工服讪笑着说:“不,我是永薇乡下的表哥。”
永薇从后面捶打了我一下:“尽出洋相,还不赶快把衣服换了!”
她手里拿着一件早就帮我洗好的衣服。
从那次起,她的众姐妹们给我起了一个“表哥”的绰号。连她也开始叫我“表哥”了。
她的两位室友很够意思,虽然寝室很挤。但每次我去时,都故意腾出两、三个小时让我们独处,我们俩就坐在她的床上,彼此亲吻狎昵。哎,那真是浪漫而风情的周末啊,我无休止地亲吻她,解开她的上衣,把玩她。可以说,除了真的做爱,我们什么都做了。终于有一天,被欲火烧得不行的我,突然停止了对她的摸索,帮她系好衣扣,她抚弄着被我弄乱的头发,有点茫然地看着我。我做了一个令她吃惊的举动:拽着她就往外跑。
她慌了:“干什么干什么!”
我声如牛吼:“去找个旅馆开房!”
“不行!”
“我说行就行!”
我当时那模样一定很可怕,她看着我,眼眶里溢出泪花。
她轻轻叹了口气:“去俞秀旅馆吧。”
那天下着大雨,我就拽着她跑出大院。
我们在大街上狂奔,冲进了俞秀旅馆。这原来是一家建筑招待所,房间很便宜,25块钱就可以住进那种带彩电、电话和卫生间的客房(那阵我们根本不知“标间”为何物)。但这个价格,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天价了。
我们走进房间里,发现写字台前有一面镜子,我们依偎在一起,呆呆地看着镜子里两个人的模样。被雨水冲刷过的我们失去了平时的漂亮,有点像两个呆傻青年,我们四目相接,突然启齿而笑。我们开始热切地接吻,接着,我疯狂地剥掉她的衣服和鞋袜,抱起她的湿衣服就往浴缸里扔,她急忙拽住我:“你干什么?你把衣服弄湿了,让我怎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