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凝脂雪肤上水泽蔓延而下,成了蜿蜒的两条泪痕。
她一枚旗子,一生都是她们手中悲凉旗子,她还记得,周小婉曾经劝过好,勇敢地去爱秦市长,爱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只因她想攀龙附凤,只因她想一步又一步踩塌在她的心口往上爬,这样的周小婉与贺立衡又有什么两样?她多想自己眼瞎了,耳聋了,也不想再看到这世间一切的丑陋与阴险。
“你得到了什么?”
她抬起泪湿的瞳仁,云淡风清地问出一句,跪在地上的周小婉深深一震。
“我贪慕虚荣做了倪传雄的情妇,他却把我卖到奥地利亚,让那个黑人侮辱我,媚嫣,我已经得到了报应。”
媚嫣怔怔地凝睇着热泪盈眶,痛不欲生的周小婉,细长的眼尾微眯,脸上闪现出一抹冷酷的笑痕。
而那样的眸光让周小婉感觉是一柄利刃似要割破她的喉管,将她凌迟处死,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慢慢地,媚嫣的眸光变得幽深,她一脸怔然地直视着前方,不管地上跪着的周小婉。
“媚嫣。”周小婉被她冷咧的样子吓住了,她停止哭泣唤了她的名。
“我沈媚嫣从此后,没有你这样的朋友。”说完,她挺直胸膛,攀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探望室,周小婉看着她消失在铁栅处的凄瑟身影,身子无力地滑坐到地,她的心里被沉重的背叛捅入了一把刀,让她心疼到足已想死去,她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千古罪人呵!
她悔,她恨,恨自己当初的懦弱与贪慕虚弱荣,不但让自己没有一个好下场,更是把媚嫣送入了监狱,可是,毕竟,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买。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媚嫣那一天晚上睁眼到天明,泪水象那江河里的海水,滔滔不绝,怎么都流不尽?
第二天,一向闷声不响的她象一只刺猥,不管是心与身,她都筑起了一道保护自己的屏障?她不能再让自己象一个软柿子一样任人挤弄?然后,在一个女囚犯抢她饭菜的时候,她没有象往日那样沉默不语,而是与那个人大打出手,直至狱警呼着口哨到来之时,两人才停止了打斗,从心底里迸生出来的怒气是冷咧的,是骇人心魂的,一人个连死都不怕了,到底还会怕什么呢?那个女囚被她打得满脸是伤,当然,她也挂了彩。
为了这件事情,她被罚了,被罚扫一个星期的厕所,刷了一个星期的马桶,再然后,她又开始沉默少言,封闭甚至于更严重了,她整日不吃不喝的样子,让狱警们都紧拧着一颗心,她的这种状况狱警们只好报告给监狱长,监狱长不敢怠慢,毕竟,这个人当时从h市送过来的时候,是秦冥修亲自来电打得招呼,他赶紧打电话回h市通知了孙莆华,然后,孙秘书风风火火地来了西昌,带她去了医院,医院开了专业鉴定书,孙秘书以沈媚嫣患了精神失常为由把她从西昌监狱里保释了出来,狱外就医,又经历了一番波折,秦冥修想方设法疏通各种关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孙秘书才顺利地带着媚嫣回到了h市。
媚嫣刚被安排住进了医院,还是原来的那一间h市上流社会才能花得起钱住的医院,照顾她的还是那个年轻护士刘红,刘红看着病床上躺着那个瘦弱的人影,一颗心纠结着,短短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沈小姐却变得如此骨瘦如柴,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只有九十斤不到的体重,一双葱白玉指,滑嫩的凝脂雪肤上,全是被烫伤的烙痕,西昌监狱本就是人间地狱,如此堪怜的女子如何能经得起那人间地狱的折腾?细细嫩嫩的一双手,除了烙痕外,手心甚至还有粗厚的茧子,听多嘴的护士说,那是拿重重烙铁磨出来的茧。
“沈小姐,喝一口吧!”见沈媚嫣自从住进医院后就不曾说过一句话,她回来时,好多人都说她疯了,说是被西昌监狱严酷的环境逼疯的,起初她不是很信,看到沈媚嫣这副满脸怔然的脸孔,大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窗外,这几天她都躺在床上,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对身边的人与事都不闻不问,好象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时,冰封了自己的一颗心,她才不得不信外界的传言。
她得到了h市最高统治者刻骨铭心的爱,她是幸运,是众多的女人想求也求不来的,可是,也正因为秦冥修对她的这份得来不易的爱,又失去了太多、太多,所以,她又是悲哀与痛苦的。
见沈媚嫣不言不语,刘红收回汤匙,把碗里的鸡汤重新装回保温杯,天很冷,风一吹,汤就冷了,她现在不想吃,等她想吃的时候,倒出来就可以了,不用再把它拿回去重新热一次。
“刘红,去叫我妈来,安安的病好像更严重了。”
她的眼珠动了一下,在刘红正欲掩上房门之时,突兀地从苍白的唇里吐出一句。
“什么?”刘红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沈小姐说什么?她好象在说去叫她妈来,安安的病严重了,这是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她儿子安安不是死了吗?
“我说去我妈来,安安的病更严重了,还在发烧啊!”
见刘红忏在门边,她有点不耐烦的低斥,这个小护士真笨。
“可是,安安都已经”刘红没有说完,她怕这个事实刺激到沈小姐。
果然,沈媚嫣突然从床上撑起身,她猛地象记起了什么,可是又抓不住什么?她黑眼珠子转动着,四下张望了一下,见着空荡荡的屋子,神色开始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