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手机:“喂,哦,原来是金先生啊,呵呵,难得金先生有暇给我打电话。”“金手指”金三江大声地说道:“客气客气啊。早上我旗下的涨停敢死队狙击了林梅股份,后来我才得知这原来是进三少在做的股票,真是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哈……”这句“不好意思”实在是假得不能再假了。沈进笑道:“金先生太客气了,有钱大家赚嘛,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呵呵。”沈进挂了电话。欧阳平怒道:“这该死的金老头,这是故意向我们杭城基金挑衅!”这句话不用说,聋子都应该听得出来。沈进叹了口气,道:“欧阳平啊,你明天回美国吧。”欧阳平急道:“什么!回美国?你不是说让我参加股神大赛的吗?”这句话说出来,他的脸更红了,刚才是愤怒,现在是羞愤。沈进淡淡道:“还是美国好。”欧阳平哼了一声,夺门而出。看着欧阳平出去,朱笛轻叹了口气,道:“看看你这宝贝徒弟。”沈进笑着道:“他不宝贝,你才是我的宝贝。”朱笛娇媚地踢了他一脚,问道:“那股神大赛你打算派夏远去?”沈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道:“要是夏远没真本事的话,那只好我这个老将亲自出马了。”朱笛问道:“那,金手指这次狙击我们的事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沈进笑道:“当然就这么算了,我们又不是金手指的对手,被赚去的钱难道还能向他要回来?金手指他就是这么个人,仗着他们宁波涨停敢死队钱多,操盘手水平高,总在股市里横来直去。不过他倒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上海的‘古老师’古昭通。即使是金手指,对古老师还是有所忌惮的。”说完,他又转过身对那三个操盘手道:“这几天你们不要操作了,你们不是涨停敢死队的对手,越操作损失得越多。涨停敢死队还有些股票没有卖掉,我们跟他们慢慢耗着,他们买,我们卖一些,他们卖,我们买,毕竟我们才是林梅股份的庄家,涨停敢死队最受不了这种慢动作,过几天他们自然就会出来了。”赖上夏远的女人浙江大学图书馆。夏远站在经济类的书架前,他面前全是国外的证券投资书籍。他在短线操作方面已经拥有极其精准的判断力了,他希望通过看书,使长线投资的水平更进一步,这也是为股神大赛而做的准备。任何一个想在资本市场长久活下去的人,总需要不断用新的知识,新的领悟充实自己。市场在进步,所以人要进步得更快。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来到他的身旁,她看了几眼夏远,突然凑过来,道:“你叫夏远,对吗?我认识你。”夏远笑了一下,他一点也不怀疑他在学校的出名度,一个开宝马,住酒店的学生,在学校里想不出名都难。一个女生,尤其是漂亮的女生,最爱打听长得好看又有钱的男人了。那个女生接下去的话让夏远笑不出来了:“昨天晚上我看见你在垃圾桶里捡易拉罐,我问了一下旁边的室友,她们说你叫夏远。”夏远只能苦笑,他甚至能够想到顾余笑要是知道这一幕时,会笑得多么灿烂,就像天边的星辰。漂亮女生看了一眼夏远的书,惊讶地张圆了小嘴巴:“你……你一个捡易拉罐的,也看炒股票的书?”夏远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称为“捡易拉罐的”,真有说不出来的郁闷。他怀疑这个女生的两个大眼睛是长在屁股上的,要不然,苏州“锦岚庄”顶级裁缝特制的丝绸镶金线衬衫这么明显摆在她面前,瞎子都该看得出他不是个“捡易拉罐的”,可她偏偏认为他是“捡易拉罐的”。那女生看着夏远尴尬的表情,笑了出来,道:“我和你开玩笑的呢,我知道你不是捡易拉罐的,你是开宝马车的。”夏远顿时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她总算把这句真理给说出来了。夏远道:“都怪那该死的顾余笑,龌龊鬼,捉弄我!”“你认识顾余笑?”女生问道。夏远哭丧着脸道:“只有倒霉蛋才认识他。”“我知道,”女生说,“他是捡易拉罐的,你不是。”女生又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夏远心道:世界这么大,管你是谁的七姨妈八姨太太,关我屁事。那女生又说道:“我和顾余笑是同个专业的,我们都是金融系的。”夏远听着,并不说话,他想到让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生闭上嘴,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谈到性,可他那句“小姐,我们换个话题吧”实在没办法说出口。他只能问下去:“那你叫什么名字?”那女生欢快地回答:“我叫杜晓朦。”杜晓朦这个名字在学校里很有名,这夏远是知道的,她是经济学院的院花,一个女人要是能在经济学院这个女生成堆的学院里混成一朵花,那实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夏远看了看杜晓朦,清澈的眼睛,清晰的眉线,漂亮的额头,柔嫩的耳垂,笔直的大腿,无论从身材还是相貌看,她都有院花的特质。可是她的话真的很多,很烦。或许女人对于心仪的男人总会多说一些废话。想到这,夏远自我陶醉地笑了起来,问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我要你教我做股票。”杜晓朦说道。夏远略显惊讶地道:“谁说我懂股票的?”夏远知道顾余笑不会说,除了顾余笑外,他没有其他朋友,别人就更加不会知道他懂股票了。杜晓朦指了指夏远手中的股票书籍。夏远笑了起来:“看股票书的难道就懂股票吗?那你们经济学院的一定读得比我多得多了。”杜晓朦道:“你看的这几本国外的书实在太深了,我们经院的学生一般都吃不消看的。”夏远道:“我随手不小心拿的,行了吧。”他把所有书全都放回了书架。夏远能应对沈进这样的股市巨鳄,可他却应付不了女人,所以他只能走。夏远走,杜晓朦也跟着走。夏远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杜晓朦也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夏远转过头,看着她,说道:“我可不是个有自制力的男人,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弓虽女干你。”一个男人,不管到了多大年纪,吓唬小女生对他们来说,永远是个有趣的游戏。杜晓朦轻松地笑道:“你不敢的,呵呵呵……”一个漂亮女人对男人说“你不敢的”,相当于在骂他不是男人,这是一种对欲望的挑衅。很多男人这个时候就从“不敢”变成“敢”了。夏远自然不会这么做,他也不生气,他有了个更好的主意,他笑着问:“你真想学做股票?”“是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很懂股票的。”杜晓朦的眼光绝对是块做股票的料。夏远笑道:“那我介绍一个更懂股票的人给你吧。”杜晓朦问道:“谁?”“顾余笑。”夏远大声笑了出来,他完全想象得到把这么一个啰唆的包袱推给顾余笑时,他会是怎样一张面孔,他还能笑得出来吗,最多恐怕也就是苦笑了。“顾余笑是个捡易拉罐的,他要懂股票,就不会捡易拉罐了。”杜晓朦道。夏远笑道:“他是全世界捡易拉罐的里面最有钱的一个。”杜晓朦撅着嘴道:“我才不管,我才不要,他肯定没你厉害的。”“为什么啊?”夏远听到说顾余笑没自己厉害,当然非常开心。杜晓朦的理由非常简单:“他是个捡易拉罐的,而你不是。”夏远笑了,他突然又沉默下来,沉默半晌,然后郑重问道:“你到底凭什么认定我会做股票?”杜晓朦眼珠转了一转,说道:“因为那天早上,在食堂,我看见你和杭城进三少坐在一起。坐在杭城进三少身边的人怎么会不懂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