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旁边就是河,据说也许会发生洪水。因为这幢房子是建在最低的地方。&rdo;
雨很大,这是显而易见的。然而,却不知道还有洪水泛滥的危险。小野木脑海里掠过去年伊豆半岛发生台风的情景,当时曾把该地的温泉镇刮得一塌糊涂。他想,或许是因为有了那一次的前车之鉴,这个旅馆也在采取预防万一的措施。
狂风依旧呼啸不已。每当风声一紧,拍打在整个建筑物上的雨滴也就更猛。
尽管受到风雨声的阻碍听得不大真切,但仍能听到从旅馆旧主建筑物方面传来了三、四个男人的喊声。
&ldo;那边的客人也都离开了。&rdo;
nv用人催促着说。每当风雨狂呼而过,nv用人的声音就增加一层不安。
&ldo;赖子,准备好了吗?&rdo;小野木问道。在这种危险迫近的时刻,小野木心里竟首先涌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就是要把赖子安然无恙地送回丈夫身边。
&ldo;嗯,我……&rdo;赖子的声音不同往常。她蓦地站起身,急步朝装有西服衣挂的固定门走去,敏捷地取下小野木的衣服,抱在手里。
小野木站起来,要把浴衣脱掉。
&ldo;还是穿着出去好。要是把西服淋湿了就……&rdo;赖子一面说,一面把拿在手里的小野木的西服、衬衣等分装在自己和小野木的旅行皮箱里。因为不能一下子全装到同一个皮箱里。赖子迅速、麻利地做完这件事。这时响起了树木或别的什么东西倒下去的声音。
&ldo;您二位携带的东西就这么多吗?&rdo;nv用人惊恐不安地问。
&ldo;快,请吧!&rdo;nv用人提起一个旅行皮箱,打着灯笼,首先走出了房间。然而,在快到游廊的时候,灯笼灭掉了。没安窗子的游廊里,风和雨穿堂掠过。
小野木搂住赖子在游廊里跑着。只跑过三米多的距离,小野木半边身子就被雨淋透了。
一个披着雨衣的旅馆男侍,从黑暗中靠近过来,嘴里喊着nv用人的名字。
&ldo;这是新楼那边的客人呀!&rdo;nv用人把旅行皮箱交给旅馆的那个男侍,喊道:&ldo;快把客人的皮鞋包好!&rdo;
赖子把旅馆借的nan用雨衣披到头上。小野木搂着她的肩又跑起来,由于风雨交加,赖子的身体好象就要倒在地下。
两人都感到身体发飘。瞬息而过的强风一吹,他们险些就要被吹散到漆黑的夜幕里去,脚尖根本用不上力气。
走在前面的那个旅馆男侍,不断地从黑暗中朝他们喊着,&ldo;走路的时候,身体向前倾!用往前倒的姿势迈开步子!&rdo;
因为风的关系,那声音忽而变细,忽而又大起来。雨点打在身上很疼。水顺着鼻子嘴流到下颚。风吹得人透不过气来。
&ldo;赖子。&rdo;小野木搂着赖子淋得透湿的身子走着。&ldo;不要紧……请放心。&rdo;赖子只有声音从遮头的雨帽下传出来。看不到她那白暂的面孔。小野木的浴衣已经被水粘到身上了。
后边还有避难的客人走过来。大家都很害怕树木倒下去的声音以及河水的轰响。没有一个人吭声。地面上的水沿着斜坡流成了河。
倒伏的糙木在黑暗中抖动着,分不清是走向哪里。风,和着雨声吼叫着。
&ldo;赖子!&rdo;小野木放开噪门叫了一声。他心里想,任谁听到也无所谓了。
&ldo;请放心!&rdo;赖子又讲了同样的话。
小野木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他是想说,赖子,您不要走开!请您不要离开我,我们决不分离!这才是小野木心里要说的话。他很想在风雨交加之中,不顾一切地把这些话喊出来。
赖子好象把小野木那句话理解为要讲暴风雨了。小野木不再吭声,没有讲出下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