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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是吗？&rdo;边见的脸映在漆黑的琴台上，他转过头来说：

&ldo;轮香子姑娘，可以让我来胡乱地弹一通吗？&rdo;

&ldo;请！&rdo;轮香子微微地笑了。其实，象边见博这样的男人坐到钢琴前，这情景本身就是极不协调的。轮香子心想，反正他弹出来的调子，总不过是唯一记得的一节童谣或流行歌曲罢了。

边见一坐到钢琴前，就将两只手的手指交叉弯了一下，骨节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ldo;早都忘了吧。&rdo;他侧着头略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把十指放到键盘上。

按出了最初的旋律。音阶准确。轮香子正在惊讶，肖邦的《雨滴》开始了。

轮香子吃了一惊。令人意外的是，这个人竟能弹得一手好钢琴！边见博仍在叩击着琴键，本以为这是个笨手笨脚的人，没想到弹着琴键的手指却是那么敏捷。正在演奏的肖邦乐曲，简直就象从其他地方发出来的一样，仿佛与边见那粗笨的肩头毫不相干。

轮香子正全神贯注的时候，妈妈端着水果盘子进来了。

&ldo;啊呀！&rdo;妈妈低声叫了一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边见。实际上，她那注视的目光里，正带着惊愕的成分。

在演奏这支曲子的整整三分钟里，轮香子和妈妈都听得目瞪口呆。弹完最后一个键子，边见博重又转过身来。黝黑的脸上挂着笑容。轮香子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ldo;您来了！&rdo;妈妈连忙说道，眼里仍然带着惊讶的神色，&ldo;真没想到，边见先生还会弹肖邦的曲子呢！&rdo;

&ldo;您好！&rdo;边见搔着头顶向妈妈鞠了一躬。

&ldo;弹得真好。您是在哪儿学的呀？&rdo;妈妈问。

&ldo;在学生时代。那时我也是音乐部的一员哩。半开玩笑地搞过一段，现在已经根本提不起来了。&rdo;

&ldo;哪里的话！确实弹得很好。今后常弹给我们听听吧！&rdo;

妈妈说话的时候，爸爸身穿丝织和服，腰里缠着带子，走进房间来了。爸爸很胖，因此和服也特别合身。

&ldo;呀！&rdo;爸爸向边见打着招呼。

&ldo;打扰了。&rdo;边见立起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ldo;我说，&rdo;妈妈抢着对爸爸说，&ldo;边见先生刚才弹了肖邦的曲子呢！&rdo;

&ldo;噢？边见吗？&rdo;爸爸也很稀奇地瞧着边见。

&ldo;弹得非常出色。我还吃了一惊哪！&rdo;

&ldo;是吗？&rdo;爸爸微笑着。

&ldo;不是真的呀！局长。拙劣得很，献丑啦。&rdo;

边见额头上浸出了汗珠。他从衣袋里掏出手帕，但那手帕已经揉作一团，又黑又脏。他满不在乎地擦着额上的汗。

&ldo;你们出去一下。&rdo;爸爸笑着挥了挥手。这是为了回答边见提出的问题。

来到走廊以后，妈妈低声对轮香子说：

&ldo;没想到边见先生还会弹钢琴呢。原来只以为他是个快活的人。&rdo;

妈妈好象对边见博的深厚功底感到很满意。

四

妈妈在厨房又煮上了一壶咖啡，但她看看手表说：

&ldo;马上就到四点了。该给边见先生预备晚饭啦！&rdo;

凡傍晚来的客人，一般都要准备晚饭。轮香子以为妈妈这样讲正是出于这条惯例。

&ldo;啊，对啦！&rdo;

妈妈好象想起什么高兴事似的，脸上挂着微笑，看着轮香子。

&ldo;前些天你不是央求爸爸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吃饭吗？今无正是好机会，你去和爸爸说，拉上边见先生一道去吧。&rdo;

&ldo;就是呢。&rdo;

轮香子很喜欢全家到外面去吃饭，但和边见博一起去，心里却有点顾虑。这倒不是因为讨厌边见博，而是希望只有家人团团围坐在餐桌旁。

可是，妈妈喜欢边见博，爸爸也很中意。此刻要提出异议，轮香子也觉得难以开口。

&ldo;只要爸爸同意，那样也行。&rdo;轮香子表示赞成。妈妈的表情因而显得更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