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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马戛尔尼利用他所带的衣服&ot;&ot;来表明他很尊重东方习俗&ot;。斯当东也效仿他。马戛尔尼是这样写的：&ot;我在绣花天鹅绒衣服的外面再套上一件巴茨骑士的外套，缀以该级勋位的饰物--颈饰，金刚钻石，星章。乔治爵士同样也穿着绣花丝绒衣服，外面套上一件英国牛津大学法学博士深红色绸长袍，宽大而飘逸。&ot;

英国人尤其受不了因他们的紧身外衣，套裤和长袜引起的一片笑声，这一下真成了他们的绰号所说的&ot;鬼子&ot;了，因为在中国戏中，只有鬼怪才穿紧身外衣。斯当东把中国人对欧洲服装的嘲笑归因于中国人的廉耻心理--一个永久的特点。&ot;中国人对体面的想法是走得很远的。他们只穿宽大下垂的衣服，把身体各部差不多都掩盖起来。他们一见裸体或虽有遮盖却露出人体的曲线的画像或雕塑都会发怒。&ot;

不准有裸体--要么就是春宫画。那些最色情的雕像也必须把缠足金莲掩盖起来。中国唯一能全部裸露的人体像是医生用来检查--既不可摸，又不能看到裸露部分--有求于他们医术的妇女身体的塑像。

在朝贡的王公中间

接见前的等待，马戛尔尼把它缩短到&ot;1小时&ot;，少说了2小时。各种证词核对后表明：使团是凌晨3点离开住宅，4点抵达皇宫，而皇帝是上午7点才进宫的。礼宾上要求这样的时间差，而这也是中国的习惯：等的时间越长，荣誉越高。最小的官员对待求见者就这样。马戛尔尼和斯当东的自尊心使他们很难承认觐见前等了3小时，可能他们也不希望太挫伤英国人的民族自尊心。

在这等待的夜间，王公大臣，高级官员同样都着急万分。特使和副使都没有提他们与前来进贡的使臣们呆在同一个帐篷里。

然而，马戛尔尼刚到澳门就已经知道这令人不快的混杂情况。因为3月24日的一份诏书就说：&ot;该贡使等与蒙古王公及缅甸贡使等一体宴赉观剧。&ot;广东是5月份知道这条消息的；它使公行里的行商大为惊愕。东印度公司的人不会不知道这消息。也无法向大使隐瞒。在读马戛尔尼和斯当东的叙述时，大家还以为他们是这次盛大节日的唯一主角。小斯当东玩得很开心，话也多：&ot;使团和从各处中国属地赶来庆贺皇帝大寿的王公混在一起。&ot;这孩子有多蠢呀！

他的父亲对一切能满足英国爱国心的东西十分在意。他倒发现了一个他认为是贸易吉兆的细节：&ot;好几个朝廷官员穿着英国呢料服装，而没有穿中国人觐见皇帝时必须穿的丝绸或毛皮服装。这次特别允许在朝廷内容英国呢料是对大使的一种荣誉，他们还设法让大使阁下注意到这一点。&ot;拉弥额特神父对这种傲慢的言论不以为然：&ot;早在这次出使前，欧洲的所有料子都已被允许在宫内穿了。&ot;

真证人的伪证词

人的数量也是对皇帝表示敬意的内容一。平日这些被人前簇后拥的大人物这次也混在朝臣的人群之中。斯当东十分精彩地写道：&ot;在皇帝陛下面前他们失去了尊严。&ot;

没有一个人对浪费时间表示奇怪，他们等着日出，难道豪华富贵还没有使这狩猎民族的习惯消失吗？主要是几千年以来的传统：在北京，恭候觐见的朝臣们必须要在半夜到宫门前等着，而皇上只在黎明时才能出现。

然而，有人给马戛尔尼介绍了几位人物，这些人出于好奇拜见了大使；&ot;皇帝的一位弟弟，两个皇子和两个皇孙。&ot;其中一位皇子是以后接乾隆位统治天下的嘉庆皇帝。在阿美士德使华时，这位真正的目击者作的伪证在叩头的争论中起了很大作用。那种缓慢的压抑过程主要是在他身上进行的，最后竟成了官方事实。

大家随便聊上几句。和一位住在里海附近的属国君主谈了谈。他显得比别人更懂一点欧洲事务，他当然不懂那里的语言，但&ot;讲阿拉伯语&ot;。尽管一点不懂，我们的英国人却感到像是到了一个&ot;较亲切的地方&ot;。在蛮夷之间很快就能找到共同点。

还有一位是老熟人，总督梁肯堂，他在天津迎接过英国人，后来皇帝派他去监督河防工程。&ot;他努力使他的同僚分享&ot;他对使团发生的好感&ot;。

至少英国人是这样认为的。

第三十七章　在皇帝脚下

（1793年9月14日）

现在是皇帝出现时的景象。我们已经拜读了赫脱南激动的叙述、通常言谈谨慎的斯当东此时也变得抒情起来。中国有句宿命论谚语：&ot;天高皇帝远&ot;。现在皇帝近在眼前，斯当东感到无比幸福。&ot;他从身后一座树林繁茂的高山中出现，好似从一个神圣森严的丛林中走来。&ot;御驾之前侍卫唱的全是歌颂皇帝的&ot;圣德和功业&ot;。他坐在一把无盖的凯旋椅上。

皇帝身穿棕色丝绸长袍，头戴天鹅绒帽，使斯当东想起苏格兰山民的帽子。他所带的唯一首饰是帽前缀一巨珠。

1790年钱德明神父曾这样描绘这位80岁的老人：&ot;他步伐稳健，声音洪亮，看书，写字眼不花，就是耳朵有些聋。&ot;1795年，荷兰人范罢览则肯定地说：&ot;他已具备了老年人的一切特征。眼睛常流眼泪，抬眼皮有困难，面颊松弛并耷拉下来。&ot;相差5年时间，得出了截然相反的两种评语。这段时间的中间，老皇帝是否显得老态龙钟了呢？大使不这样认为。赫脱南说他只有&ot;50来岁，动作敏捷&ot;，&ot;风度翩翩&ot;。温德也肯定他的脸上&ot;没有一点老年的痕迹&ot;，总是笑咪咪的，&ot;看上去不超过60岁。&ot;马戛尔尼也认为他只有60来岁。两人都认为他的健康要归功于有规律的生活方式--黎明前起床，太阳落山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