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却让平四郎闪了腰。
「小平次,」平四郎流着油汗喊,「惨了!」
「呜嘿!」小平次惊呼一声。「我去找担架吧?」
「找辆拖车比较实在。」
在拖车上一路呻吟回家,细君满口「哎呀呀」,像小鸟般惊叫连连,要小平次去找幸庵大夫。
「哎呀,相公,」细君以鸟啭般悦耳的声音说道,「这次又是为了救谁闪了腰呢?」
整晚唔唔不住地呻吟,一夜无眠,弓之助却迫不及待似地跑来。他的感冒像是好了。
「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孩子顶着他那张光滑精致的脸蛋问道。
「没有。喂,弓之助,你搞不好也是会闪到腰的体质。长大之后,可别随便搭船。晃来晃去,真是要命。」
待细君与小平次忙进忙出结束静下来之后,平四郎将满脸尽是疑问的弓之助喊到枕边。
「好像要交代临终遗言喔。」
「少触我楣头。事情政五郎都告诉你了?」
下了屋形船隔日,平四郎早早便上奉行所去向上司请愿,说要审讯仁平那种难以对付的角色,非他能力所及,希望委派他人。上司当下便答应了。
接着,他到政五郎处,把从凑屋总右卫门那里听来的话和盘托出。
「反正,由我这种奉行所的小角色来审,也扳不倒仁平。要给他颜色看,只能靠你们这些冈引,还有信赖你们的公差……」
政五郎承应了,拍胸脯保证绝不会让案子如仁平所愿,平四郎便安心下来。
「但是大爷,您这么说,是已决定将葵还活着的实情压在心底,不打算公开了?」
「嗯。」平四郎毫不迟疑地点头。「都这么多年了,不必让葵再活过来。死了就死了。」
「这样好吗?」
「嗯。」平四郎点头。「这样就好,我觉得这样就好。我不知道佐吉想要如何,但总不能去问他。总之,这种事早了早好。」
政五郎咧嘴一笑。「也对。」
平四郎问道:「对了,凑屋给了你多少?」
政五郎悄悄竖起手指。平四郎见了,自己也竖起手指。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平四郎说着笑了。「花掉花掉!我也要大把大把花掉!」
该给谁多少钱才能将吹雪弄出牢房,让她的罪顶多是逐出江户‐‐两人商量了一阵,没花多少时间。反正用的不是自己的钱。花掉花掉!
「行情大概是这样吧。」政五郎说道。「大爷,时候差不多了,用点荞麦面如何?」
平四郎在政五郎老婆的店里大啖荞麦面,食量相当惊人,只差一盘就可以追上店里最会吃的大食客‐‐
「姨爹大吃一顿的事情我听说了。」弓之助刻意插嘴。「政五郎爷的太太对姨爹称赞有加。」
「那我可真有面子。对了,你还想继承这个家吗?」
弓之助灿然一笑。「姨爹,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头脑好,一开始便看出葵被埋在那里;就算不继承我这个小公差,想做什么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