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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林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轻轻抚弄他的脸、他的头发，使他又痒又麻，便翻过身子，嘴里咕哝着：&ldo;别闹了！&rdo;稍过一会儿，那个东西又来了，似乎还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林光猛地睁开疲倦的眼睛，一张苍白的脸贴在他的眼前。啊！他马上醒了过来，刚才那是陆子明吗？尽管他不认识陆子明，但他知道梦中的那张脸，就是陆子明。

他摸了摸身旁，余晓不见了！赶忙按开床头灯，灯没亮，对了，停电了！他努力张大眼睛，周围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一种不安、恐惧的感觉迅速包围了他。余晓去哪了？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轻微的声响，林光感到全身的血液停住流动了，他动作僵硬地转过身，试探地叫了声：&ldo;余晓？&rdo;他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空洞，在狭小的房间里响起了回音。

不见回应，他又低低地叫了一声，仍不见回应。时间仿佛随之静止，林光觉得自己像是不在家中，而是被人狠心地推进一个千年不化的冰窖，头冰身冷，几乎昏倒，浓密的寒气就快要把他埋没了。终于，他摸索到床头柜的打火机，点燃了蜡烛。随着烛光的一次次跳跃，他顿感身后有异，悚然回头，随即整个人触电般地后退几步，结结实实撞在衣柜上。

只见余晓梦游般地站在房门口，赤着脚，长发凌乱，穿着单薄的睡衣，状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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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林光失魂落魄地来到报社找刘按，一进副刊室就拉起刘按跑到走廊上。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助与恐惧，所以仅仅犹豫了片刻，就将所有的事情同刘按一一道来。

刘按听完后先是一脸诧异，接着笑了笑：&ldo;林光，你什么时候改行当作家了？&rdo;

林光急了：&ldo;你以为我这是在编故事？好，我把陆子明写给晓晓的信封带来了，你看看邮戳上的日期，是前天的。&rdo;

刘按接过信封揣摩了大半天，然后说：&ldo;鬼魂写信？&rdo;

&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快被搞疯了。&rdo;林光双手捂住脸，他的样子看起来极其痛苦。

&ldo;晓晓现在怎么样了？&rdo;

林光摇了摇头，把手从脸上拿开，沮丧地道：&ldo;她病得很厉害，吃药、打针都不行，而且她的病很奇怪，没有发烧，也没有别的症状，就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我怀疑……她被鬼缠住了。&rdo;

&ldo;晓晓知道陆子明已经死了的事吗？&rdo;

&ldo;应该不知道，我没敢跟她说，怕吓到她。&rdo;

刘按想了想，缓声说：&ldo;唔，我不信鬼神之说，可有些事情确实很难解释清楚。这样吧，你带晓晓一同去陆子明的墓前拜祭一下，烧点纸钱，或许就能缓过这一劫。&rdo;

林光的眼睛一亮：&ldo;有用吗？&rdo;

刘按耸耸肩：&ldo;我也不知道，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况且晓晓的病医院看不好，对不？&rdo;

林光兴奋极了，像抓到一根救命糙：&ldo;好，我现在就去买票。&rdo;说完，就转身脚步蹬蹬地跑向电梯口，乘着电梯下楼去了。

余晓的样子看起来糟糕透了，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声音低低地：&ldo;林光。&rdo;

&ldo;我在。&rdo;尽管林光已经足足一晚上未曾休息，可当他听到余晓的唤声，便立即从椅子上挺直腰背，抓过余晓的手贴在脸上。他的心阵阵绞痛，柔声说着：&ldo;晓晓，你别怕，我明天就带你去看病，你一定要好起来，知道吗？&rdo;

余晓虚弱地笑着：&ldo;你爱我吗，林光？&rdo;

&ldo;爱！我爱你，晓晓！&rdo;

&ldo;我也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总担心有一天你会讨厌我，离开我。&rdo;

&ldo;傻瓜，不会的，只要我还活着，我永远不离开你。&rdo;

&ldo;真的吗？永远不离开我吗？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离开我吗？&rdo;

&ldo;是的，永远，永远爱你，永远不离开你。&rdo;

&ldo;谢谢你！&rdo;余晓突然睁圆了眼睛，一反刚才的孱弱，翻身坐起来，伸手圈住了一脸愕然的林光的脖子，咯咯笑着，&ldo;你不用带我去看病，我好了。&rdo;

林光顿时傻住了，他挣脱余晓的双手，摸摸她的额头：&ldo;晓晓，你怎么了？你、你可别吓我呀！&rdo;

余晓亲吻他的嘴唇，柔声道：&ldo;我没事，对不起啊，之前吓到你了，其实我也装得很辛苦的。&rdo;

&ldo;装？什么意思？&rdo;有那么一刻，林光以为余晓神智失常了，抑或是自己神智失常。

&ldo;其实我没病，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包括以前跟你说的那个梦。&rdo;余晓见林光脸上尽是疑惑，接着说，&ldo;不过，我倒是真的做过一个恶梦，梦见自己在坟地里看到了三张脸，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第一张脸是你的，第二张脸是我的，第三张脸我没跟你说，其实……那是陆子明的脸。&rdo;

&ldo;陆子明？&rdo;林光完全懵了，这是唱哪一出戏啊！

&ldo;对，就是因为梦到他的脸，我才想到后面的事情。&rdo;

&ldo;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陆子明已经……死了？&rdo;

&ldo;当然知道啊！毕业后，尽管我们各奔东西，但还是常常通过qq、sn联系，还是好朋友。一年前他出车祸的事是另外一个同学告诉我的，我原先准备去参加他的葬礼，可是太远了，所以没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