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我抬头去看远处的窗子,隔了浓厚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但仔细听那些哀嚎的声音确实还在院子之外,没有进来的意思。
还是7个人…我松口气。
蠢羊说:&ldo;先搬进去看吧,这里太黑了。&rdo;
屋子内的烛火光线聚在一起,亮了不少的环境下看下去,7个椅子之中6个都是淋了雨更深的颜色,唯独一个干燥的立在正中间。
我们围着它看,
灯泡突然道:&ldo;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lso;人&rso;没走,还一直坐在上面,我们现在岂不是把它团团围住了?&rdo;
&ldo;你别讲话啊!&rdo;小昭急道。
我脑子里想,我们现在不同之前好歹是7个人,从数量上看占优势,能互相照应着,转念又觉得,既然不是人,那么人家还在意我们有几个人吗…?
又看见师父,觉得师父也不能算是个普通的人,非要说起来,他不算是村子里最&ldo;可怕&rdo;的存在吗?
那这把椅子…我胆子大了些,自己拿一根蜡烛又过去看它,平滑没有一滴水的椅面映照着烛光十分显眼,我绕着看了一圈,试探着坐了下去。
&ldo;清河!&rdo;
他们惊讶的叫我,与此同时我感觉身子一歪,瞬间跌滑到了地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似的。
二叽慌张的来扶我,一边责怪我鲁莽,我推开他转身再去看椅子,真是这样…?我心里有了个大概。
继而又安心一分,二叽看我的样子就不动作了,等着看我要做什么,我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尖在椅座上摸了一下,滑滑的…油腻的…
&ldo;这把椅子…怕是没坐过什么人…&rdo;我沉吟着道,然后回想了下,转头去看灯泡。
灯泡迎着我质疑的眼神笑起来,突然轻快道:&ldo;你发现的倒是很快呀。&rdo;
大家还在懵,灯泡又和善的笑着说:&ldo;没什么鬼怪,我只是去拿它的时候抹了些油膏上去。&rdo;
&ldo;然后均匀的糊成一层…雨再落上去就顺着椅座上的纹路滑下去了。&rdo;我补充道,然后有些生气:&ldo;灯泡你干嘛要这么做?&rdo;
大家听了对话都反应过来,凑上去一摸,椅子上果然油油的一层,这个椅子做的还有些前倾,我刚刚也是那么滑在地上。
灯泡耸耸肩道:&ldo;我开个玩笑。&rdo;
蠢羊生气了,他冲上去猛地揪住灯泡领口,又想起不能争执,松开手退后两步隐隐怒道:&ldo;许藏,你还放不下去是不是?&rdo;
&ldo;我们就7天,你不想离开这里,要拉着我们给你的秀萝陪葬是不是?&rdo;
灯泡眼睛看向别处,有几分无所谓的意思,等了一会儿才道:&ldo;刚刚是不是提心吊胆的,感觉一切都完了?&rdo;
&ldo;然后又如获新生似的,大大松了一口气?&rdo;
我有点理解了灯泡的意思,
灯泡接着认真道:&ldo;你们太紧绷了,&rdo;
&ldo;这种精神状态别说万一出什么事情了,就是什么事都没有,撑得过7天吗?&rdo;
&ldo;放松点,不过是7天,过了就过了,不过这也算是我们最后的日子了。刚刚也没那么吓人不是。&rdo;
灯泡是在用自己的办法让大家放轻松…?
这种诡异的方式…
他说完之后大家都愣了愣,气氛似乎缓和了好多,三花本来一直安静着,这时候突然笑起来:&ldo;灯泡你有毒吧?你就不怕刚刚真的给我们吓出个好歹来?万一蠢羊真的揍你了呢。&rdo;
灯泡笑笑,蠢羊一时还从闷气中拔不出来,缓了好一会儿,到听见三花笑才神色无奈道:&ldo;你直说不就好了…是不是智障…&rdo;
&ldo;我不太擅长做这种事。&rdo;灯泡一摊手。
被他这么一折腾,大家紧张的情绪都被提到了顶点,转而发现是恶作剧松懈下来,情绪大起大落之下一时间倒也能敞开了说说笑笑了,蠢羊自言自语着默算了一下,告诉我们过午夜了,于是第三天也过去了。
接下来的三天过得尤为轻松些。
也许是灯泡那句话提醒了大家吧,过了就过了,过不去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日子,大家都变得淡然了很多,甚至有一两天晚上在院子里点了火,伴着丧尸们哀嚎的背景音乐说说笑笑。
那应该是在我们村子里度过的最轻松的四天。
到最后一天,天气从午夜开始变得很清明,灰色的雾霭散了不少,以往沉甸甸的夜色也变得轻柔起来,像是有祥瑞的气息笼罩在院子上空。
我不出所料的醒的格外早,蠢羊敲门的时候我正好开门,&ldo;准备收拾行李了啊,&rdo;我笑眯眯的和被突然开门吓到的蠢羊打招呼,大家也都和我一样,不一会儿大家陆陆续续的下了楼,局促又欣喜…每个人的身上都按捺不住散发出这样的气息。彼时师父正翘起二郎腿在小厅正中间坐着和灯泡聊天,我前几天起来休息一阵差不多就吃午餐了,今天起得太早,想着也许就是最后一天了,我和他们说了声干脆拉了二叽去院子里溜达,慢悠悠的走在小院子里,周围的环境虽然还不是完全变白,但相比前几天已经好了很多,像是太阳还没冲出地平线,黑暗刚被隐隐透出的光线冲淡的黎明前夕。就等着时间一过,光芒就会笼罩四野。外面那些&ldo;村民&rdo;还挤挤挨挨无意识的涌在院子外面,开着的窗子望过去全是一个个晃荡着无意识的头颅。而我看着他们心情也意外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