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转动间,我打算开口应允日本君臣所请,唐军驻守日本之事毕竟是日本朝廷主动恳求的,无论以后怎么样,大唐完全占了个理字!
&ldo;陛下,我主天皇与外臣等议定,若陛下同意留驻军马于日本,鄙国愿承担天朝兵马的军资费用,即是所费的粮草,鄙国也愿折算成金银支付!而且,我日本愿向大唐交付十年的协防费!望陛下恩准!&rdo;所谓打铁趁热,不知道我内心想法的藤原仲麻吕依然跪地不起,适时开口说道。藤原仲麻吕此言一出,吉备真备、大和长冈以及膳大丘也知道事情可为与否尽在此时,连忙也跪倒在地。&ldo;亭亭玉立&rdo;的孝谦天皇也因事关重大,忍不住轻声而呼:&ldo;陛下……&rdo;其中不尽哀恳柔脉之意,令人颇为疑惑我与她的&ldo;交情&rdo;。
如今的日本虽然男丁稀少,国无余粮,但其所属下野、陆奥、对马三国盛产金银,岛边近海之域尽有采珠的蛙人,日本国中的金银珠宝确实不少,是以,日本朝廷商量以支付金银的法子,来促成大唐留驻军队一事。话已到嘴边的我立时为之一怔,旋即心念转动起来:
越后国盛产石油、煤炭,美作、备中、备后、近江四国刚刚开发的优质铁矿,周防、长门、丰前三国的铜矿,都是很重要或者日常需要的东西。而这些矿山是日本朝廷派国司开发的,规模既不大,产量也是很有限,日本朝廷除了重视采矿业中的金银铁矿以外,其余矿产倒没有太大的关注。煤炭例还罢了,石油我却是志在必得!越后国地接日本地域最大的陆奥国和出羽国,我若是驻军在越后国,既能让大唐将士生活在气候较为适中的地带,也可以霸有越后国石油、煤炭的拥有权,而日本朝廷也乐得让我军驻在远慑新罗近镇奥羽地区的位置上,且不占有它的金银铁矿!
第三百八十一章留兵目本
瞬间思忖罢,我一摆手示意吉备真备、藤原仲麻吕、大和长冈以及膳大丘免礼平身,我体谅地说道:&ldo;眼前而论,日本确实满目疮痍无力自保,大唐虽也确有许多事务函待处理,但日本百余年以来的岁岁朝贡确实让朕无法弃之不顾,因此,朕决定在回返大唐之前,应允你等所请‐‐留一支兵马协守日本!&rdo;我这一锤定音的承诺,让本以为希望渺茫的日本君臣心中一振,不禁感激非常地望我一眼,再次激动地跪地拜道:
&ldo;多谢大唐天子的圣德!&rdo;
,我脸上显出和悦的微笑,目光在,色然而喜的日本君臣面上一扫,接着说道:诸卿免礼!其实,朕之所以留军驻守日本,完全是我天朝上国爱护蕃属之举&ldo;因此,藤原大纳言所说的协防费,依朕看来,不提也罢!&rdo;言语间我暗暗向高,尚与令狐潮别有用意地注视了一下。
东瀛的大和朝廷在统一了本州岛之后,曾多次向南朝政权遣使朝贡,并请求南朝政权授予它封号,非常地有自知之明。但自从它在大体上统一了东瀛诸岛之后,却有夜郎自大之妄,时时以大国而自居,在与隋朝或者我大唐的交往中,无论是遣隋使或者遣唐使,都自视甚高,根本就不承认自己的倭国是隋朝或者我大唐的臣属之国。此时,我在两国重臣的面前,直接在话语间明确日本的蕃属地位,在顾及我所施的恩德及自己当前的国力下,吉备真备、藤原仲麻吕、大和长冈以及膳大丘无法反驳,只好默认不语。至于孝谦天皇,她早在私房之中向我称臣了!
吉备真备、大和长冈以及膳大丘虽然被我的一句&ldo;天朝上国爱护蕃属之举&rdo;弄得有些郁闷,但在听我拒免协防费,曾在大唐学习多年、且正处在感恩戴德境地的他们,既在感情上亲近大唐,又复思及目下国运艰辛,日后不论本国建设还是发展,仰仗大唐帝国的地方颇多,连忙异口同声地说道:&ldo;大唐惠我良多,如今又要代戎鄙国,鄙国岂可没有心意表示?望陛下接受鄙国上下的一点心意!&rdo;
高尚与令狐潮既熟知我意图清倭的想法,又得到我的暗示,他们虽不知道我确切的用意,却也明白我是另有所目,绝不是真心拒绝日本人的谢意。高尚与令狐潮结识已早,又同是一种变通多智的品性,所以相处下来,两人已有默契。
当下,两人相视一眼,令狐潮开口说道:&ldo;陛下!陛下认为派军遣将维护藩属周全,是天朝爱惜臣属的恩赐,又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来往,是以,陛下坚持不能收取什么所谓的协防费!而日本朝廷则认为我大唐天朝待之恩义非常,若没有些孝敬礼土的做法,实是有违纲常,所以提出了支付协防费!认真而论,陛下与日本诸臣都是一片真心好意!&rdo;令狐潮的这一番话,首先坐实了大唐和日本的君臣之份,而且他分析地也颇有道理。形势所迫,深知日本需要仰我大唐鼻息的日本诸人,也只好点头认可令狐潮的说法。
见我颇为认同地点头,深入了解过日本各方面情况的高尚接着上前一步,躬身说道:&ldo;陛下既是坚持不欲收取什么所谓的协防费,而日本君臣又要表示礼上的孝敬之意。
那么,何不效仿我大唐所有属地、属国的做法‐‐上贡!&rdo;高尚认为,我既然想要日本金银以外的东西,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以上贡的名义征取。对于高尚的头脑我是佩服的,这一次他对我需要的揣摩虽然点偏差,但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而且日本上贡一旦成真,对于我的打算来说,只是多了些利处,并没有一点不好的影响。听闻高尚的话语,别的日本人尚在消化沉吟,思索着其中的利弊及以何物为贡,三十多岁的藤原仲麻吕却惊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