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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她握起了拳头。

&ldo;刚开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事实。所以我只能带着笑、佯装不知情。安东尼到死前都不知道我晓得实情。我跟他说笑，然后跟他一道回陶顿市，可是心里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才有勇气说：&lso;你这个下流的‐‐&rso;&rdo;她停了下来。&ldo;后来，我晓得自己该做什么。我决定等今晚他跟爹地会面，就在他即将把白花花的钞票牢握在手里时，我会突然走进来说：&lso;一毛钱都不要给，你这个下流坯的好事我全知道。&rso;&rdo;

康丝坦思润了润嘴。

&ldo;啊，那该有多棒！&rdo;她提高了音量，品尝着报复的滋味。&ldo;可是，今天他去了伦敦，我没办法跟踪他。我晚了一步，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到，如果我昨天就拆穿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我很高兴他死了。他伤了我的心，这么说可能很傻，可是他真的伤了我的心！所以我很高兴他死了。可是，你不该这么做的，你不应该。&rdo;

艾顿法官纹丝不动。

&ldo;康丝坦思，&rdo;他低声冷静地说，&ldo;你想要让你的老爹被吊死吗？&rdo;

一阵静默，女孩瞬间惊吓的表情让气氛静得可怕。她做了个姿势，像是要用手把嘴巴捂起来。接着，她好像在听什么声音，大家也跟着竖起耳朵。一片寂静中，只听得见海浪声。然后，往门厅的门把响起了转动声，文斯警官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

第六章

如果说文斯听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可完全不露一丝痕迹。清新年轻的脸庞上闪着任务达成、责任了却的光辉。

&ldo;巡官已经在路上，&rdo;他主动告知大家。

&ldo;我们得远从艾克希特市派一组采指纹的专家和摄影师，&rdo;文斯说，&ldo;所以我们不能移动现场。我得四处勘查，做犯罪现场速写。还有‐‐&rdo;他的目光落在康丝坦思身上，皱起了眉头，&ldo;小姐，抱歉，我好像没看过你？&rdo;

&ldo;这是我的女儿，康丝坦思。&rdo;

&ldo;哦？跟‐‐订婚的小姐，&rdo;文斯瞅了死者一眼，更加不确定。&ldo;小姐，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rdo;

&ldo;没有，&rdo;法官说。

&ldo;先生，我有我询问的责任！&rdo;

巴洛机敏地插话：&ldo;你的责任就是，如葛汉巡官所言，&rdo;他暗示，&ldo;四处勘查。尤其是死者的尸体。警官，我认为你可以找到我们可能遗漏的线索。&rdo;

虽然不完全赞同巴洛所言，文斯想了想，矜持地点了点头。他大步走到房间的另一头，专注地检查尸体。为了看个清楚，他不断变换角度。巴洛趁这个机会跟在他旁边。

莫瑞尔头颅上的伤口很干净，没有火药残余。手枪现在放在棋桌上，是口径32的艾维斯管特，伤口大小跟手枪口径差不多。巴洛凑前探个仔细，发现莫瑞尔浅蓝灰色的帽子滚到桌子底下，帽子上有根不搭调的羽毛。旁边有一条被弄皱了的手帕，一角绣着他姓名的首字母a。电话的话筒似乎被摔裂了。

&ldo;先生，别碰他！&rdo;文斯大声警告。

&ldo;鞋底，&rdo;巴洛指着鞋说，&ldo;潮湿又带着些泥巴，显示（是吗？）他一定是走过泥泞的草坪，进入落地窗，而不是从前门的砖道过来。&rdo;

文斯涨红了脸，严肃地说：&ldo;先生，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因为先生‐‐法官大人不肯讲。现在，请你不要碰他。&rdo;他突然住口。&ldo;我的天！&rdo;

他是应该要跳起来。

文斯急于保持莫瑞尔的尸体完整，一不留意反而踢到尸体的侧身。文斯的脚很大，个子也大，带着警盔的头几乎顶到墙上一副日空一切的麋鹿头。莫瑞尔的灰色外套原本在肩膀的部分就起了皱褶，被文斯一踢，斜向的口袋里滑出了一个看似小纸束的东西，散开成了三小卷。

每一卷有10张100镑的纸钞，每一卷都被有&ldo;首都与外地银行&rdo;字样的纸条绑了起来。

&ldo;3000镑！&rdo;文斯说，捡起了其中一卷，又赶紧松了手。&ldo;3000镑！&rdo;

他注意到康丝坦思迅速地瞥了她父亲一眼。艾顿法官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在手上转。巴洛直瞪着钞票。文斯还没来得及发问，前门响起了急切的叩门声。

敲门声在其他三个人听来有如恐怖莫名的声响，三人都屏住了呼吸。对文斯来说，这意味着葛汉巡官来了，他急忙去开门。

葛汉巡官身材高大、面色红润，人颇为友善。他有一对非常机灵的蓝眼珠，与眼白、脸上的淡红斑和微笑时露出的雪白牙齿，形成强烈的对比。他不笑的时候，他的友善就只是礼貌上的客气。

&ldo;先生，晚安，&rdo;他跟法官打招呼。他扬起了眉毛，&ldo;小姐，晚安，&rdo;他的眉毛抬得更高了，&ldo;巴洛先生，晚安。文斯，你最好在外面的走廊等我。&rdo;

&ldo;是的，长官。&rdo;

葛汉咬着下唇等文斯离开，同时环视整个房间，脸上的荨麻疹起了又退，他们后来发现这是他情绪变化的显示。他以严肃的口吻对法官说话，口气既是尊敬也带有警告的意味。

&ldo;先生，文斯在电话里告诉我他赶来时目睹的情形。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确信一定有个解释，可是‐‐&rdo;他看着艾顿法官，目光犀利，&ldo;我必须请你说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