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了东西,方进那巷子,敲过门,立时就有人来开了门,正是那警醒妇人。此次可能是皇帝仍昏迷不醒着,放松了对淳哥儿的搜捕,她也不紧张兮兮了,只对着江春笑笑就开了正屋门放她进去。
果然窦二又早早的等在了暗室前,帮着她开了机关操作。江春才进了暗室,就见里头亮堂一片,烛火点得够亮,炕上与汤婆子皆烧得火热,倒是温暖一片。
&ldo;春姑姑!&rdo;
淳哥儿叫着就扑至她怀中,七八岁的孩子了,紧紧搂着她的腰,嘴里嘟囔着&ldo;春姑姑也不来瞧我&rdo;&ldo;好生无趣&rdo;等语。
江春笑笑,摸摸他脑袋。其实心内也知他的辛苦,才这小大的年纪,正好玩耍嬉闹,他却被困在了不见天日的暗室,也不知上头是白昼黑夜,不分阴晴云雨……他倒是想看书,但江春怕这昏暗烛火伤了他眼睛,想着读书写字不急在这几日,也拦住了。
整日间只在屋内走动,江春送了九连环来与他耍玩,困了就睡,睡醒就用饭食……真可谓度日如年了。
但为了保命……也只能委屈他了。
江春叹了口气,但愿窦家又重新掌回了主动权,早日让他恢复正常生活。
果然,小家伙见她手中提着的零嘴,又开始跃跃欲试,即使是寒冬腊月少见的青菜苗,日日吃也吃腻了。那糖葫芦与糖蒸酥酪是他心头之物,眼睛就巴巴的望着她。
江春其实早见了他神情,只要瞧瞧他这几日可有磨出性子来,假装不知,自顾自的与他东拉西扯。
&ldo;春姑姑可用过饭食了?&rdo;因他记得江春每次都是来陪他用饭食的。
&ldo;这倒是不曾哩,淳哥儿不消挂念,我待会儿回去了再用不迟……来吧,晓得你想吃零嘴了。&rdo;说着假意递过一串糖葫芦去。
淳哥儿想了一下,却未伸手去接,只颠颠的跑去自己舀了水,洗过手,先让江春吃,她道自己还未净过手,令他自己先吃……他才接过去小小的吃了两个。
江春满意他的小样子,摸着他脑袋夸奖了几句,又陪着他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零嘴,边吃边问他这几日都做了甚,饭食用了些甚,可有日日坚持扎马步等语。
淳哥儿好容易遇着这般脾性好又话多的&ldo;长辈&rdo;,也龇着小白牙,与她慢慢聊开来。
于是,元芳下了这暗室,见到的就是一大一小两个有说有笑的场面,她见淳哥儿嘴角沾了片红红的山楂皮儿,还用帕子细心地替他擦了,却不知自己嘴角也有片……真是个孩子。
元芳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终于惊醒了二人。
两个齐齐转头,见到那高大身影,俱被唬了一跳。
淳哥儿是下意识的真被爹老倌吓到了‐‐积威甚重。江春却被冷不丁墙里冒出来的大男人吓死了‐‐果然主仆一个样,俱是吓死人不偿命的。
&ldo;阿爹来了,阿爹这几日去了何处?&rdo;
元芳已敷衍习惯了的:&ldo;出门办事。&rdo;
淳哥儿嘟了嘟嘴,在江春影响下,他已渐渐有了自主意识,好奇他去了何处,想要问,又怕阿爹怪恼,只得又嘟了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