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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老武康喜出望外：&ldo;真的?那我这趟没有白来。&rdo;

小武康的脸膛也亮了，喃喃地说：&ldo;35次重生，那是105年。也就是从今天起的55年之后。&rdo;

&ldo;对。&rdo;

老武康困惑地问：&ldo;广寒子你是不是这个打算：让小武康守在月球别走了，再等55年，直到秋娥母子重生?可那时武康都86岁了。&rdo;

广寒子看着小武康，没有回答。小武康想想，很干脆地说：

&ldo;那不行。要是让秋娥和哪吒在每一次重生之后，仍然面对同一个武康，一个越来越老的武康，谎话会穿帮的。&rdo;他又思考很久，对广寒子说：

&ldo;广寒子，这三年咱们一直是割心换肝的好朋友，但经过这些事之后，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你。&rdo;

广寒子平静地说：&ldo;我仍是你的朋友。&rdo;

老武康赶忙敲边鼓：&ldo;武康，你可以相信它，别看它不得不干过一些坏事，心眼儿是好的。听我的话没错!&rdo;

武康下定决心说：&ldo;好，我相信你，相信你刚才说的话。那么‐‐就让一切保持原状吧。我是说，把我气化，换一个新的克隆人;让《元神》程序仍然三年回一次零;照这样一次次轮回下去，直到秋娥和哪吒修成真身。&rdo;

这个办法未免残酷，但冷静想想，应该是唯一可行的路了。老武康不忍看小武康的目光，伤心地说：

&ldo;这对你太不公平了。&rdo;

&ldo;不，没关系，只要秋娥和哪吒能活过来，并和丈夫团聚，我在阴间也会笑醒的。再说，我好歹已经有了一个三年的人生，虽然短一点，但始终保持着强烈的回家期盼，这样的人生其实也不错。幸福不在生命长短，蜜蜂和蝴蝶只有几个月寿命，不是照样活得快快活活?&rdo;他笑着说。

他看来真正想通了，表情祥和，刚才的戾气完全消失了。他关了手中的遥控器，随手扔掉，又取下太空服头罩，微带嘲讽地问老武康：

&ldo;刚才你和广寒子挤眉弄眼的，是不是搞了什么小动作?把我安在地下室的炸药包引信拆除了?&rdo;

老武康窘迫地点头。他这次&ldo;教唆于前&rdo;又&ldo;叛变于后&rdo;，对小武康而言实在有点儿不够哥们儿。忽然，广寒子突兀地说：

&ldo;董事长先生，你可以露面了。&rdo;

施天荣突然出现在一面屏幕上。其实早在武康穿太空衣时，广寒子就悄悄打开了与公司总部的通话，并一直保持着畅通。它想让那位董事长亲眼看着事态的进行，因为‐‐对一位过于自信的商界精英来说，这样的直观教育最有效。广寒子笑着问：

&ldo;尊敬的施董，你刚才目睹了这个事件的全过程。我想问一句：当武康按着起爆钮时，你的心跳是否曾加速?当武康与妻儿在感情中煎熬时，你是否感到内疚?我一直很尊敬你，但我认为你50年前的这个决定不算明智。你死抱着&lso;克隆人非人&rso;的陈腐观点，结果为自己培养了怒火满腔的复仇者。如果刚才真的一声爆炸，你会后悔莫及的。&rdo;

施天荣显然很窘迫，但毕竟是一个老练的大企业家，很快恢复平静，大度地说：

&ldo;你说得对，我为自己的错误而羞愧，而且更多的是感动‐‐感动你以天下苍生为念，一直忍受着心灵痛苦，默默尽你的本分;尤其是今天，你用爱心和智慧化解了一个无解的难题。你是真正的仁者和智者，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感激。&rdo;

&ldo;漂亮的恭维话就不必说了，先对你的受害者道歉吧。&rdo;

&ldo;武康‐‐我是说年轻的这位，我真诚地向你道歉。公司愿做出任何补救，只要能减轻你的痛苦。这样好不好，我们可以按你的意见让那儿保持原样，即重复《元神》程序每三年一次的回零循环，直到秋娥和哪吒修成真身。但你本人回地球吧，公司负责安排你的后半生。&rdo;

&ldo;不，我不会离开秋娥和哪吒而活着，那不过是一个活死人而已。&rdo;武康冷冷地一口回绝，&ldo;你现在能做的最好补救，是让我忘掉我已经知道的真相，仍旧像前几代克隆人一样，怀着回家渴望走进气化室去。要是能那么着，我就太幸福啦。你能做到吗?&rdo;施天荣很窘迫，他当然做不到这一点。&ldo;算啦，我不难为你了，我自己来试着忘掉它吧。&rdo;

施天荣想转移窘迫，笑着说：&ldo;喂，老武康，过来一起向小武康道歉吧，你在这件事中也有责任。&rdo;

老武康闷声说：&ldo;光是道歉远远不够，我会到地狱中去继续忏悔。&rdo;他讥讽道，&ldo;尊敬的董事长，我有个小问题，50年前就想问了。那时你亲自劝我签那个合同，你说几十个口腔细胞简直说不上和我有什么关联。但你为什么不克隆自己的细胞呢?它们同样和你&lso;简直说不上有什么关联&rso;啊，还能省下2000万哩。&rdo;

施天荣再次窘住，这次比上次更甚。广寒子不想让主人过于难堪，笑着为他转圜：

&ldo;那是施先生知道珍爱自身，哪怕是对于几个微不足道的口腔细胞。当然，这种自珍仍是一种自私，是比较高尚的自私;但是老武康，我要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如果你在签合同时也能有这种品德，那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啦。&rdo;。

施董仍不脱尴尬，因为这套辩解显然比较牵强;但它对老武康的责备却很中肯，老武康很沮丧，以后便保持沉默。广寒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