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我不冷,平时在室内很少出来。”
顾母平静淡然地说:“都离婚了就别再叫婶婶,你跟着顾寻一起叫妈吧,走了个儿子,又来个儿子,我也算圆满了。”
林亦然怔住。
孟佳推了推他,“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妈。”
顾寻抿嘴笑了笑,继续切菜。
“妈!”
顾母笑颜逐开,“好孩子,你们仨都是好孩子,佳佳,你过来下。”
孟佳放下手里青菜,掸了掸手,蹲到顾母身边,“阿姨怎么了?”
顾母拿出红包塞进她怀里,“听顾寻说元旦你要结婚,阿姨一点心意,祝你新婚快乐。”
“阿姨,您的心意我领了,红包就算了。”
顾寻:“给你就拿着,她不缺钱,早年存那些私房钱她正愁没地方花。”
孟佳收下红包,抱了抱顾母,“谢谢阿姨,等以后我有了孩子,一定带他来看你。”
几个说说笑笑间,做好一顿斋饭,四盘青菜,简单清单,顾母吃饱放下碗筷,问:“你爸爸最近怎么样?”
“听大伯说过得不错,去年娶了个二十岁的嫩模回来,年初嫩模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估计正沉浸在新生儿的喜悦中。”
顾母微微垂头,没说话。
“来寺庙快两年,还没看破红尘?”顾寻打趣母亲。
顾母白他一眼,“天快黑了,你们赶快下山吧。”
白茫茫的山上,红门前,浅灰色尼姑服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顾寻的视线中,目亲眼睹顾源的死亡,顾母曾有一年多精神失常,时哭时笑,见了顾寻就尖叫打骂,顾仁礼见她疯疯癫癫直接送进疗养院没再管过,她像个没有价值的玩具,被主人无情地扔掉。
林亦然重返校园读研以后,空闲时间便去疗养院陪她,叮嘱她吃药,经过一年多的调理,精神状态逐渐恢复正常,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时无法接受从天到地的差距,又患上中度抑郁,为了让她接受新生活,林亦然带她去上禅修课,彻底摒弃过去穿金戴银的奢靡生活,久而久之,她敞开心扉,了解到过去的真相,重新接纳顾寻。
顾仁礼则一直活在顾源死前制造的假象中,把顾源的死归结在顾寻身上,彻底与顾寻断了联系,五年间顾寻曾试图解开父亲的误会,但无效,并扬言遗产一分钱不会给顾寻。
去年顾源忌日,顾寻等顾仁礼走后才去,他放上鲜花,蹲下身与照片上的人对视,“现在顾仁礼恨透我,你成了他这辈子最优秀的儿子,满意了吗?”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没人再能给出答案。
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