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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数朵,各表一枝,时间稍微回转,回到卢胖子从曲靖出发赶往昆明拜见吴老汉歼顺便举行婚礼的当天夜里,当卢胖子开始在易龙堡里杀猪一样惨叫的同时,一只展翅翱翔的灰色信鸽已经穿过了广西的崇山峻岭,飞入广西庆远府境内,笔致插向庆远府西北端的南丹城,最终飞进城中最为豪华那座宅院落下,信鸽腿上捆绑的细小字条,也迅速被送到这个宅院里的一个房间之中,送到了一对正在坦诚相对和深入了解的年青男女面前。
这对正在坦诚相对和深入了解的青年男女,女的叫孔四贞,因为自告奋勇代表广西军队议饷惨败,磨磨蹭蹭不敢回桂林。男的叫周昌字培公,因为被某个祸害的祥瑞光环荼毒,惨遭发配充军到了广西南宁,幸得同病相怜的老情人孔四贞相助,在南丹把总萧迟的军营里当了一个书办,侥幸摆脱了劳役之苦。为了报答老情人的援手之恩,周培公当然得以身相谢,鞠躬尽瘁的满足孔四贞近乎无穷无尽的欲望了。
“四格格,末将方便进来吗?”南丹把总萧迟在门外敲门,小心翼翼的说道:“曲靖那边有消息过来了,末将也按你的吩咐,第一时间把消息送来了。”
房间里的呻吟喘息声并不停歇,直到孔四贞又发出几声歇斯底里的无意识呐喊之后,又过了片刻,孔四贞才在房间里哼哼道:“进来吧,门没闩。”萧迟答应,赶紧推开外房的房门,又直接进到内房,却见男女衣服散落一地,孔四贞瘫软无力躺在床上,单薄被子随意盖在身上,露出许多雪白的赤裸肌肤,披散的头发被汗水沾湿,紧贴在肌肤之上,黑白分明,诱人无比。周培公则穿着一条短裤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休息。
“他娘的,到底还是小白脸吃香,天天晚上都可以陪四格格过夜。”萧迟羡慕的在肚子里骂了一句,这才把信鸽带来的小纸条双手捧起,毕恭毕敬的递到孔四贞面前,说道:“四格格,这是你布置在曲靖那边的眼线刚刚用信鸽送过来的,看模样,曲靖知府李率祖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培公,你看了说过我听,我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了。”孔四贞呻吟着有气无力的吩咐道。
“遮。”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的周培公更加有气无力的答应,从萧迟手里接过那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条,仔细看了片刻后,周培公说道:“回四格格,从李率祖管家李景福的报告来看,李率祖的情况确实不太妙,因为被卢胖子当众弹劾,林天擎又公然偏袒卢胖子,李率祖已经把林天擎也咬上了,一边上表云贵总督卞三元,弹劾卢胖子贿赂林天擎,一边把他的老婆任泽玉也派往了京城活动,还带上了任泽玉五年前给康王爷生的儿子,看模样,李率祖是打算动用他在朝廷里的最后一张底牌了。”
“把林天擎也咬上了?”孔四贞冷哼起来,“李率祖那个老小子是老糊涂了,连林天擎都敢咬?虽然林天擎那个老东西平时不哼不哈,只喜欢和稀泥,可这个老东西实际上和朝廷六部的大员都有密切联系,人脉深厚无比,李率祖咬上他,简直就是叫花子端碗进茅厕——找死!”
“四格格,学生到认为李率祖做得很对。”周培公说道:“李率祖这一步虽然是险棋,可是他也是看准了才走了。既然林天擎故意偏袒卢胖子的迹象很明显,李率祖如果只是在云南境内和卢胖子斗,那么他必败无于,轻则降级调任,滚出云南,重则就是杀头抄家,成为卢胖子的又一块垫脚石。”
说到这,筋疲力尽的周培公顿了一顿,拿起床头的茶杯喝了几口水,这才接着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李率祖唯一的法子,就是把林天擎也拖下水,把这场争斗扩大化,这么一来,林天擎因为涉案需要避嫌,无法继续偏袒包庇卢胖子,李率祖就搬掉了地方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同时又争取到了一定的宝贵时间,让他的老婆任泽玉有时间进京活动,把康亲王这座强硬靠山搬出来,这样李率祖才有希望反败为胜啊。”
“当然了,李率祖这一步也是非死即生的险棋!成功了,他反败为胜,卢胖子轻则丢官免职,重则杀头抄家。”周培公补充道:“可如果这一步李率祖如果赌输了,那他也就彻底的万劫不得翻身了。在官场上,卢胖子和上司针锋相对确实不招人喜欢,可是李率祖这种把上司拖下水的作法,更是招人嫉恨——不管什么样的上司,对待这样的下属都只有一个策略,让这样的下属死无葬身之地!”
“有道理。”孔四贞恍然大悟,抬起白生生的大腿,用小脚丫子在周培公脸上轻轻一点,娇笑道:“不枉我疼你一场,果然头脑清醒,看事清楚,你这番见解,比起你先前那个主子图海来也不遑多让了。”
“谢四格格谬赞。”提起之前的主子图海,周培公语气异常低落,叹息道:“可惜学生无能,至今都想不明白,图中堂到底是为了什么被抄家入狱,还全家都住进了刑部大牢,天天饱受末等小吏折磨凌辱,学生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啊。”
“图中堂的事,我也非常痛心,可是也是无能为力。”孔四贞有些心虚——图海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可也是出了一分力落井下石的。当下孔四贞急忙转移话题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图中堂蒙冤入狱,八成又和这个卢胖子有关,所以我们要想为图中堂翻案,要想找出他蒙冤入狱的真相,就一定得先把这个卢胖子收拾了,至少得先让他丢官罢职,沦为平民,这样我们才可以对他下手,查出这一切的真相。”
说罢,孔四贞赶紧又问道:“培公,你说说,李率祖这一招险棋,能不能把卢胖子给收拾了?要不要我们帮他一把?”
“很难,学生认为,如果光凭李率祖一人之力,这一着险棋很难成功。”周培公摇头,沉声说道:“为什么说李率祖这一着险棋很难成功呢?这其中有三个关键,第一个关键是云贵总督卞三元,卞三元很听吴三桂老东西的话,又和林天擎颇有私交。如果卞三元为了讨好吴三桂和林天擎也偏袒卢胖子的话,那么他大可以把这个案子压在云贵境内,以云贵总督的身份查办此案,抢在朝廷做出反应之前,定李率祖一个污蔑上司的罪名,将李率祖捉拿下狱,把案子给结了,那么李率祖再想翻过案来就更是千难万难了。”
“第二个关键,康亲王的态度。”周培公接着说道:“倘若康亲王不肯为了李率祖得罪林天擎,不肯得罪林天擎背后的庞大人脉关系网,对李率祖见死不救,那么李率祖更是得死无葬身之地。”
“说得很对,第三个关键是什么?”孔四贞追问道。
“第三个关键,是皇上。”周培公压低了声音,更加严肃的说道:“如果皇上继续被卢胖子的虚伪面目所骗,决心要用卢胖子在曲靖监视吴三桂,那么不管李率祖翻起多大的风浪,都伤不到卢胖子的一根毫毛了。”
孔四贞不说话了,因为孔四贞实在太清楚小麻子对卢胖子的宠信了,而且孔四贞更知道,就连之前对卢胖子保持高度警惕的太皇太后孝庄老妖婆,现在也一改初衷,对卢胖子赞誉信任有加,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过气家族出身的李率祖,能把卢胖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盘算了许久,孔四贞用被子半掩着酥胸坐起,沉吟着说道:“这么说来,李率祖这一次注定是又要倒在卢胖子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