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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ldo;我找过你两次，你都不在，再说有王哥陪着，也没啥不放心的。&rdo;

&ldo;事情办完了赶紧回去看看。&rdo;

&ldo;我看你干脆跟我回省城，在这儿等也是等，回省城等也是等，别守在这儿一个人活受罪。&rdo;

程铁石摇摇头。案子移回法院，几乎一日三变，这变来变去的过程让程铁石像一会儿浸在冰水里，一会儿曝在烈日下，希望和失望像一对孪生的魔鬼交替折磨着他的精神。回到省城，有黑头陪伴，离博士王近，心里充实一些，也更有安全感。可案子在海兴的法院里审，法院又被银行牵着鼻子转，随时发生异动，自己不在当地心就总悬在半空。

&ldo;那这样吧，我先回省城一趟，把款带回去，过一两天我就来陪你。顺便我到新安镇看看王哥的岳父。&rdo;

&ldo;好，你先去办你的事，我的事就这个样儿，再急也由不得我，脱身就不放心。&rdo;

回到旅馆，黑头从包里摸出一叠钱，扔给程铁石：&ldo;程哥，这钱你留着用，别太艰苦，身子熬坏了是自己的。&rdo;

程铁石把钱往黑头包里塞：&ldo;钱我还有，够用，你留着，眼看要结婚了，处处要花钱，你别管我。&rdo;

&ldo;这钱算借给你的，五千块，你给我写个借条。&rdo;

程铁石看看黑头的眼神，只好说：&ldo;那我就收下。&rdo;从笔记本里撕下一页纸，写了个欠条交给黑头。黑头看也没看，把条子塞进了口袋。

&ldo;那我就走了，程哥你多保重。&rdo;说罢，黑头背着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铁石急忙赶出来送他，却见黑头从口袋里掏出他写的那张借条，撕的粉碎，张手一扬，纸屑随风飘洒开来，像洁白的雪花。

二

女行长站在窗前心不在焉地观看着街景。自从她得知市检察院技术鉴定处出据了第二份鉴定结果后，她的心情恶劣到看到什么东西都恨不得扔过去一颗炸弹的地步。这个消息是那天晚上何庭长告诉马丽芃以后，马丽芃过了两天才告诉她的。当时她像受到电击般浑身震颤，不用任何人给她解说，她也明白这份结论对这起案件审理的关键作用。她无心再干其他事情，立即找来了惊恐不安的汪伯伦。

她对王伯轮并没有破口詈骂，只是把怒火变成极为阴冷的语气问他：&ldo;你准备怎么办？&rdo;她快意地觉出这语气在汪伯伦身上产生的效果。汪伯伦开始浑身颤抖，脸色立即变成黄纸。

她已经反复思考过了，完全靠在何庭长身上不行，虽然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对案件的审理进行干预、施加反面影响，但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ldo;拖&rdo;招，拖过今天拖不过明天，迟早这事还得有个结果，这个结果她是躲不过去的，除非程铁石突然死了。

&ldo;你说咋办我就咋办。&rdo;汪伯伦做出无可奈何的可怜相。

她把检察院技术鉴定处第二次鉴定的结果说了一遍，看到汪伯伦的脸在日光灯下面冒出了冷汗。

&ldo;你知道这叫什么吗？&rdo;

汪伯伦摇了摇头，像一只呆笨的企鹅。

&ldo;这叫釜底抽薪，&rdo;她恶狠狠地盯着汪伯伦，&ldo;我们就要倒大霉了，你还睡得着，你逍遥不了几天了。&rdo;

汪伯伦沮丧地垂下了头，又偷偷抬起眼皮眼巴巴地瞅着这位令他不寒而栗的女行长，有气无力地问：&ldo;行长，你说吧，你让我咋办我就咋办。&rdo;他也知道，行长找他半夜三更到办公室来，绝不会仅仅是为了骂他一顿出气。

行长看着面前这个萎萎缩缩的男人，看着他那窝囊样子真恨不得狠狠给他几巴掌，她真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提拔这样一个没用的东西当科长。她却忘了，以前汪伯伦给她送上一笔笔额外收入时，她对他的欣赏和满意。

&ldo;姓程的眼下就在海兴住着，对案子盯得很紧，你知道他住哪吗？&rdo;

汪伯伦说：&ldo;我们找过他，没找着。&rdo;

&ldo;一帮笨蛋，&rdo;行长不屑地撇撇嘴，&ldo;人家就住在海东大旅社412房间，你看着办吧。&rdo;这个消息是何庭长告诉她的。

汪伯伦一下来了精神，从椅子上蹦起：&ldo;真的？只要知道他在哪儿我就有办法，行长你可真有本事，我非要把他……&rdo;

&ldo;你要怎么办别给我讲，我也没心听，我只看结果，不管过程。你回去吧，我也得回家了，这件事真把我拖死了。&rdo;她及时打断了汪伯伦的话，三言两语打发了他。

过了两天，她又揪着马丽芃到法院找到牛刚强，看到那份盖着检察院技术鉴定处红印的鉴定书，她强忍着将这份鉴定书斯烂扯碎的冲动，硬着头皮将鉴定报告逐字逐句地读了两遍。

《越轨诉讼》第五章（4）

&ldo;我们认为这个鉴定报告不具备法律效力，不能作为证据。&rdo;按照事先商定的策略，马丽芃首先发难。

&ldo;请讲讲你们的理由。&rdo;牛刚强很冷静，他是法官，决定权在他手里，他当然没有必要表示任何情绪化的东西。

&ldo;这份鉴定报告超越了技术鉴定的范围，他们只能鉴定印鉴真伪，不能鉴定真假印鉴用肉眼是否能够辨别。&rdo;

牛刚强微微一笑，问道：&ldo;你们说这两枚印鉴用肉眼分辨不清真假，原告讲用肉眼一看就知这枚印章是假的，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法庭总得做出判定对不对？你说技术鉴定部门的鉴定没有法律效力，那你说谁的鉴定有法律效力，我们可以再找你们说的地方做进一步的鉴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