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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程铁石把博士王让进了房间，博士王四周打量一番说：&ldo;条件差了点。&rdo;

程铁石不好意思地笑笑，说：&ldo;到了哪一步说哪一步的话，眼下只好将就点了。&rdo;

博士王在床沿坐下，程铁石赶紧为他沏茶、点烟，博士王问：&ldo;黑头呢？&rdo;

&ldo;跟赵雅兰上货去了。&rdo;

博士王知道黑头开着一家食杂店，另外还不时搞点长途贩运，听程铁石提到赵雅兰，就说：&ldo;雅兰这女孩子真不错，这个案子能动起来多亏了她。&rdo;

程铁石说：&ldo;你觉着她跟黑头怎么样？&rdo;

博士王说：&ldo;她要跟了黑头倒真是一件美事，哪个女的要是跟了黑头，算她有福。别看黑头有时表面上流里流气，为人绝对真诚，绝对不会干那种丢下老婆在外面寻花问柳的事儿。&rdo;停了停又问：&ldo;你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你看他们之间有没有戏？&rdo;

程铁石说：&ldo;俩人关系都明确了，好得形影不离，还说什么有戏没戏，戏都进入高潮了。&rdo;

博士王很高兴：&ldo;真的？啥时候能办？&rdo;

程铁石说：&ldo;办事还得一段时间，我最担心的是赵雅兰她大伯这一关能不能过。&rdo;

博士王不以为然：&ldo;你别忘了，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年轻人的事连亲爹亲妈都管不了，更别说一个当大伯的了。只是万一有阻力，不要闹得太僵就好。&rdo;

聊了一会儿，话头转到案件上，博士王说：&ldo;赵书记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干预的力度很大，估计不久就会见分晓。&rdo;

&ldo;那我们该怎么办？&rdo;

博士王说：&ldo;还要耐心地等等，我随时跟那边联系，掌握事情的动态。目前我们还不好出面，现在还是组织内部调查协调阶段，我们去催不合适，弄不好反而落下话把儿。&rdo;

程铁石问：&ldo;要是案子返回法院，你估计前景会是怎样？&rdo;

博士王沉吟片刻，说：&ldo;法院把案子推出去，就是为了保银行，根据事实和法律，如果能判银行胜诉，他们早就判了，根本没必要玩移送的把戏。现在案子又被推回来，本身就说明法院移送是错误的，况且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上面的重视，有人盯着，他们已经很被动，估计会依法判决银行败诉。&rdo;

程铁石为他的分析和描绘的前景所鼓舞，兴奋地说：&ldo;那就好，总算有出头之日了。&rdo;

博士王又说：&ldo;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法院内部在案件审理上还有很多环节，合议庭的合议结果要经庭长批准，甚至经院长批。像你这个案子，肯定还要上审判委员会，环节越多，弱点也越多，每一个环节都有可能出现问题，这就是用行政管理的方式主持法律审判的一个弊端，似乎对审判工作加强了监督，实际上却容易使审判工作受行政领导的干扰或左右，假如说庭长、院长或审判委员会的某些人出于各种原因不能坚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不能秉公执法，有意制造障碍，你这个案子要胜也很难，起码要拖很长时间。&rdo;

程铁石明白，博士王说的&ldo;假如&rdo;是完全可能发生的，他已经领教过了，但仍然忍不住问：&ldo;那又怎么办？&rdo;

博士王说：&ldo;我们不可能事先把所有情况都预计得万无一失，这里面的变数很多，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情况你要有充分的估计和思想准备。这个案子并不仅仅牵涉到二百万元的经济利益，它的判决结果还关系到银行一些人的身家性命，银行有的人会因此案而掉乌纱帽，甚至有人也许会坐牢，他们必然会不择手段拼命保护自己，而保护自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打垮对手，这种事不是不可能，你要有充分的准备。&rdo;博士王接到的匿名电话，被破坏的摩托车，让他已经感到了这方面的威胁，所以他提醒程铁石。

程铁石不明就里，心想难道银行还会动刀杀人不成？这实在有点太耸人听闻，因而对博士王的提醒虽然不断点头，却并没有往心里去。

俩人正唠着，黑头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进门见博士王在，就先向博士王问好，然后对程铁石说：&ldo;你看，雅兰真说对了，我们不在，你肯定不会准时吃饭，这不，都快一点了，你不吃饭王哥也得吃吧。&rdo;

程铁石问：&ldo;你不是跟雅兰进货去了吗？怎么一个人跑回来，把雅兰扔哪了？&rdo;

黑头说：&ldo;货早就进完了，雅兰怕你中午又不吃饭，打发我回来盯你吃饭，她在店里盯着买卖呢。&rdo;

程铁石由于心情不好，不思饮食，几乎把吃饭当成了负担，理智上知道维持生命就必须吃饭这个最简单的道理，但就是吃不下。有黑头和赵雅兰在，到点就往饭馆走，他还能跟着一块吃点，要是只有他自己，就懒洋洋倒在床上，脑子里七转八弯地想七想八，就是不想吃饭。长此以往，整个人也消瘦下来，雅兰是女孩子，心细，发现了这个问题，便想方设法让他按时吃饭、多吃一点。

《越轨诉讼》第三章（14）

见黑头跟赵雅兰忙的脚打后脑勺，还惦记着自己，程铁石心里热了又热，说不出什么，如果说些感谢之类的话，自己也觉得太俗、太虚，便二话不说，起身跟博士王、黑头一块往饭店走。路上，博士王把案子的进展情况简要地说给黑头听，黑头也十分高兴，嚷嚷着中午要多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