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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ldo;不光是郁特里罗吧?其他的名人大家全都……&rdo;

&ldo;是的，凋落了，就连新芽也都凋落了。严霜，frost（3），不时布满整个世界。&rdo;

上原先生轻轻抱住我的双肩，我的身子好似裹在他双层和服的袖筒之中。但我没有拒绝，反而紧紧依偎着他，慢慢迈动着脚步。

路边树枝纵横。没有一片叶子的尖细的枝条，锐利地刺向天空。

&ldo;树枝，真好看呀。&rdo;我不由自言自语道。

&ldo;唔，花朵和黝黑的枝条很和谐。&rdo;他略显狼狈地回答。

&ldo;不，我倒喜欢这样的树枝，没有叶子，没有鲜花，没有长芽，什么也没有。尽管这样，还是顽强地活着。它和枯枝不一样。&rdo;

&ldo;大自然，该是不会凋零的。&rdo;

他说到这里，接连不断地打起喷嚏来。

&ldo;您感冒了吧?&rdo;

&ldo;不，不，没有。说实话，这是我的奇癖。喝酒喝到极致立即就会大打喷嚏。这是醉与不醉的晴雨表。&rdo;

&ldo;恋爱呢?&rdo;

&ldo;哎?&rdo;

&ldo;都有谁啦?谁是使您达到极致的人呢?&rdo;

&ldo;什么呀，别在嘲弄我了。女人，都一样。实在难于对付啊。格罗丁，格罗丁，唏溜唏溜唏。实际上，有了一个，不，是半个。&rdo;

&ldo;我的信，都看了吗?&rdo;

&ldo;看了。&rdo;

&ldo;怎么不回我?&rdo;

&ldo;我讨厌贵族。他们都有一副令人作呕的傲慢的面孔。你的弟弟直君，虽说有着贵族男士的豁达，但又不时显露出与人格格不入的妄自尊大来。我是个农民的儿子，从这样的小河边通过，我必然想起儿时在故乡的小河里钓鲫鱼、捞鲹鱼的情景，心中激动不已。&rdo;

小河在黑暗里流动，传来幽幽的水声，我们沿着岸上的小路走着。

&ldo;然而，你们贵族不但绝然不能理解我们的感伤，而且会表示轻蔑。&rdo;

&ldo;屠格涅夫呢?&rdo;

&ldo;那家伙是贵族，我讨厌他。&rdo;

&ldo;可他写了《猎人笔记》。&rdo;

&ldo;哦，那还是不错的。&rdo;

&ldo;那是对农村生活的感伤……&rdo;

&ldo;那他就算是乡下贵族，折中一下吧。&rdo;

&ldo;我现在也是个乡下人，种田呢。一个乡下的穷人。&rdo;

&ldo;你现在还喜欢我吗?&rdo;他的口气很粗鲁，&ldo;你想生下我的孩子吗?&rdo;

我没有回答。

他的脸孔以山岩崩落之势压过来，强吻了我。这是洋溢着性欲情味的热吻。我一边承受着，一边流泪。这是带有屈辱和痛悔的苦味的眼泪。珠泪滚滚，不住从眼眶里涌流出来。

两人依然并肩而行。

&ldo;我服了，爱上你啦。&rdo;

他说着，笑了。

可是，我没有笑。我蹙着眉，缩起嘴唇。

没有办法。

若用语言形容，只能是这种感觉。我觉得我是趿拉着木屐走路，脚步慌乱。

&ldo;我服了。&rdo;他又说了一句，&ldo;那就走哪算哪儿吧。&rdo;

&ldo;您真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