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rdo;孙氏惊呼。
蒋妙双也跟着微张着小嘴,虽然她已从云琛那儿听了一些,不过若是她表现得太过镇静,反倒惹人怀疑,忙跟着孙氏一起做了惊吓状。
&ldo;目前三皇子的下落不得而知,可能在边关,也可能躲藏在京中,若是他人在京中,同三皇子党的人马汇合,那么京中,许会有一场战事。&rdo;
这才是英国公最为担心的。
据他所知,有些人家早已收拾了细软,暗自出京,可这种时候,京里京外,实在说不得哪里比哪瑞安全,孙氏听得胆战心惊,转瞬又问:&ldo;既然京中情势如此紧张,你何苦还要派沉儿此时出去办事?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多危险啊!&rdo;
越是这种时候,云琛才更没法留在府里,什么样的身分做什么样的事,肩上扛的责任不同,所要面对的事,也是常人无法想象。
英国公和蒋妙双都知晓云琛的身分,也明白他此去所为何事,蒋妙双低头不语,却竖高了耳朵,想听英国公会怎样答复。
&ldo;这……&rdo;
英国公语塞,对于云琛的身分早晚都得跟孙氏说个明白,可他眼角余光看见低眉顺眼在一旁待着的蒋妙双,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蒋妙双是云琛未过门的妻,而云琛此前是以庶长兄的名义居于英国公府,两人交情匪浅,这让他如何在女儿面前说出&ldo;其实你哥就是你夫婿&rdo;或是&ldo;你哥其实就是太子殿下&rdo;这样的话来?
还有孙氏,早前因着云琛外室子的身分不晓得同他闹过多少回,站在她的立场想,他也不是不能够理解孙氏的感受。
想想当初,她还百般对云琛看不顺眼,结果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不但自己的女儿被收服,连妻子也对云琛另眼相待,还会开始担心他在外的安全来,英国公的心里此刻要说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ldo;沉儿不会有事的。&rdo;于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回答。
蒋妙双想笑又不敢笑,孙氏在女儿面前得留着英国公的面子,不好对他白眼,可这话是怎么说的?
&ldo;沉儿你既领了回来,那便是蒋家的孩子,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唉……&rdo;
孙氏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怎么说听起来都像在责怪英国公,尤其谈的又是蒋世沉这么敏感的话题,孙氏索性叹了口气,不再发言。
英国公手足无措,对蒋妙双使了个眼色,蒋妙双瞧见了,心里偷笑,忙搂着孙氏的手,笑道:&ldo;娘,哥哥会没事的,您就别担心了。&rdo;
有了蒋妙双调解,英国公松了一口气。
孙氏发现了这两人的眉眼官司,倒也不拆穿,好笑地看着蒋妙双,&ldo;怎么,感情只有娘担心你大哥哥?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心都这般大?&rdo;
蒋妙双晃着孙氏的手,&ldo;才不是这样的,双儿跟爹也是担心的嘛!但是这种时候只能祈求大哥哥平安,相信哥哥没事,他就一定会没事的。&rdo;
&ldo;是这样吗?&rdo;孙氏道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ldo;就是这样的!&rdo;英国公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对蒋妙双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安抚好孙氏后,他忙将话题引回正事。
&ldo;总之,这几日好生待在府里,约束好院里的下人,别乱嚼舌根子,府上的守备这几日也会加强,别太慌张,明白吗?&rdo;
孙氏和蒋妙双点了点头,说完这事后,蒋妙双便回了自己的双蝶苑。
她倒在床上,也不清楚自己能为云琛做些什么。
说来,这还是她穿到书中的世界以来,第一次同云琛离别。
以往哪怕没有天天见面,至少两人是在同个府里,隔日若想见了,到对方的院子里走上一趟,总能见着。
她抚向自己的颈项,那日云琛离开前留下的印子早已消退,当时,他缠着她,要她一再地重复说着自己是属于他的话,蒋妙双那时才发现,云琛心中的不安,其实并不比自己少,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担心受怕。
所以云琛才要蒋妙双清楚地说出心底话,更要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强硬地在她一步步试着后退时,步步进逼。
退到最后,蒋妙双发现自己的身后已是一堵墙,退无可退,也不想再退。
蒋妙双起身,自一旁的篮子里取出她绣到一半的荷包。
说实在的,她的绣活并不拿得出手,其上绣的东西也不晓得云琛究竟能否看出是何玩意儿。
前几日她同孙氏去庙里祈福,特意求了个平安符,蒋妙双想着,云琛送过她耳坠和金簪,她能给的却次次只有一碗冰糖炖梨,云琛不介意,她自己都没好意思。
他贵为太子,珍稀物品必是见过不少,蒋妙双身边着实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只好自己献丑,绣了这么个荷包,打算装着平安符一起给他。
看着上头歪斜的针脚,蒋妙双面上有些臊,虽然她尽力了,不过对于以前拿针线顶多缝补扣子的自己来说,刺绣果然还是太高难度了点。
&ldo;心意最重要。&rdo;蒋妙试图说服自己。
她握着手中的荷包,抬眼看向窗外,喃喃道:&ldo;愿你平安。&rdo;
永嘉二十二年,夏,三皇子云璟,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成为签约作者满五个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