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天就出事了。
早上陛下抱着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就一手臂的燎泡,听近身服侍的姐姐说,应该是热茶烫着了,没有及时处理导致的。
是、是陛下烫的吗?
卷耳明明见陛下依旧把人放在心尖上,甚至恩宠比之过去更浓,怎么会故意去烫伤常仪姑娘呢?
倒是常仪姑娘愈发没了笑脸,平常陛下忙起政事不在时,她到园子里坐坐,还会有些许笑意,等陛下回来,她的笑意就瞬间散去。
卷耳还亲眼见过一次他们吵架。
她不小心撞上的,陛下和常仪姑娘原本在园子的僻静角落,卷耳也不过是猫着腰去找上午不见的吊坠,一不小心找到了人迹罕至的角落里。
那吊坠是她借了别的姐姐的,据说很贵很贵,她必须得找回来,不然拿什么赔人家啊……
卷耳不敢动,前面吵的是什么她没大听懂,只记得陛下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一句比一句惹人生气,最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常仪姑娘忽然伸手拔出他腰间佩戴的长剑,素手执剑横在自己脖颈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ldo;我杀不了你,我自己死还不行吗?&rdo;
常仪姑娘手臂上的烫伤还没好利落,看着还有些吓人,中车府令还专门遣人送了东西来,只不过陛下冷哼一声,通通扔进库房里去了,甚至没和常仪姑娘说。
听他们说,陛下和赵先生的关系不是很好了……
卷耳都吓懵了,抱着腿蜷缩在绿植底下,大气不敢喘,生怕被发现了。
倒是陛下的反应十分奇怪。
他眼里爆发出巨大的光芒,好像终于完全确认了什么事情,唇齿摩擦,喃喃说了些什么。
卷耳后来回想,依稀认出,他说的是:
&ldo;果然是你,你就是她。&rdo;
如此笃定,仿佛常仪姑娘之前,也有人做过一模一样的事情,用一模一样的神情说出过一模一样的话。
只是上次陛下来不及挽留。
或者说,没机会挽留。
自杀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气的事情,你很难说那些人到底是想不开,还是想开了。
卷耳想,人世间的男女情感真是纷乱啊。
越苏好累。
越苏觉得活着好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把别人当替身的人也会被别人当替身。
更可怕的是,把你当替身的这个人,开始认定你就是故人。
不管越苏怎么说怎么解释,他就是认为她是先王后。
不管越苏如何告诉他,天命不能改,改了大家都玩完,他就是不听。